丰悦建议落槐先在沙发上睡,得空再去食堂取行李。对于两只“夜行动物”来说,时间并不算晚,不过是懒得折腾,觉得多此一举。

    叶落槐的心像航行在黑暗之海上的小船,起起伏伏,带着几分未知的憧憬,却又隐隐感到一丝恐惧。直觉今晚会发生一些事情,在她坦率的责斥中听出了“应允”。她之所以恼火,并非针对他的“不可理喻”,只是厌恶他的“油腻”——急于划清界限,在故事发生之前就撇清两人的干系。

    靠在沙发上绞尽脑汁搜索着电影,极力避开“遐想题材”。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谁也不敢挑战自己的理智,惟恐出现叫人面红耳赤、混乱失控的情形。

    再三讨论,终于选定了一部缉毒题材。天王担纲,通常都经过了严格的审评。怎奈看到一半还是不幸“踩雷”,已为人母的女主在失心迷乱中与身为卧底的男主展开了一段缠绵悱恻的剧情……

    时间放慢了脚步,影片里意乱情迷的人声宛如巫婆的手指弹奏着悸动心——

    后悔没有开灯,后悔留在客厅,后悔选了这样一部见鬼的电影;又庆幸没有开灯,庆幸留在客厅,庆幸夜色遮住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要不然——换一部吧?咳!”叶落槐脸颊灼烫,觉得自己像被无数的蛊虫噬咬着,瞳孔放大,坐立不安,明知陷堕,却又欲罢不能。

    丰悦倒是淡定,枕着弯曲的手肘轻描淡写地说笑道,“换来换去还是这些。换什么?看动画片么?”

    暗暗吞了口吐沫,厚着脸皮往她身边挪了挪,“你没感觉么?”扬手轻触她的耳廓,细腻、滚烫,确定她有反应,体温是骗不了人的。

    “本来没有……”因为耳畔温柔的手指划过,有了。扫了一眼屏幕,剧情已进入了下一段落。

    你情我愿,却始终开不了口。叶落槐眉宇轻锁,突然尬笑出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姐……我怕你踹我……”

    丰悦主动坐过去一点,“你上楼之前想过么?”角度宛如面部特写,放大了眼中晃动的幽光,仿佛朦胧的梦境,又像变换旋转的星云。

    “嗯。”被耀眼的星光照得睁不开眼,心跳得砰砰的。

    “那还敢上楼?”掌心滚烫滚烫的。

    挺俊的鼻梁上浮起一抹红晕,嗓音怯怯的,“怕什么?”

    “落槐,不会后悔么?”

    “为什么?”如一架小舟,顺风顺水,停不下来了。又像放飞的风筝,撑着风飘过蔚蓝的天际。如果青春是一场不羁的旅程,耀眼的火花就是它全部的意义。

    “年纪……”女的比男的年纪大,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还是难以接受的。

    “你呢?介不介意?”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好奇,在她言语间听出了几分在意。

    “有点。”勇气不足,挫败的叹息,“呵,不可思议。居然会对小屁孩产生兴趣。像在犯罪,觉得自己在祸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