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抚平面前的纸张,将记在心中的各路星辰方位一点点地画了出来。

    宋今非无需做任何准备,他稍稍在心底默念了一番,便胸有成竹地将答案写在了纸上。当他写完了答案后,抬头去看白灼,白灼刚刚把星盘图画好。

    冬日暖阳,小方桌就在靠窗边上,温黄的光线透过纸窗斜斜的透射在白灼身上,那阳光好似金色的雀鸟,在她那长而浓密的眼睫上跳跃着灵动的光,也啁啾着鸣响了宋今非灵魂深处尘封许久,压抑许久的浓浓爱意。

    宋今非愣愣地看着白灼,不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狼毫,心思刚刚流转了半分,从胸腔溢满的疼痛让他猝不及防地咳嗽了起来。

    也是这阵控制不住的咳嗽,让他将刚刚绽放的爱意,又狠狠地压了下去。

    绿瑛笑着说:“最近天气实在不好,宋宗主事务繁忙中,也得注意身体啊!”

    宋今非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狼毫,没有回答。

    绿瑛走到小方桌旁,看了一眼白灼正在疾笔书写的模样,转而对宋今非说:“我有个东西在轿子里忘记拿了,宋宗主可否随我去取一下?外面的路我不大熟。”

    宋今非深知绿瑛有话对自己说,便放下手中狼毫,道:“好。”

    绿瑛对白灼说:“妹妹,我去去就来。”

    “好。”白灼满脑子都在做星辰推演,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星盘图,一边手中书写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绿瑛脸上神秘兮兮的微笑。

    反倒是宋今非,在经过她身边时,丢下一句让她炸毛的话:“不许偷看我写的。”

    白灼笔一顿,抬起眉眼,给了他一个眼刀:“我才不要看错误答案呢!”

    小包厢外是一方简单的小花园,平日里供香客们休息所用。这会儿没什么人,绿瑛倒觉得十分方便。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房门,便听见宋今非直接开口询问:“冯夫人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绿瑛笑了,她点了点头,说:“宋宗主是几时喜欢上我妹妹的?”

    宋今非一愣,他着实没想到绿瑛竟然这么直接。

    但这个问题,不仅他自己在心中问过自己千百回,就连皇上段琮,在那天审问他和白灼之间的关系时,也问过。他在面对皇上时,回答得坦坦荡荡,却在今天,踟蹰了起来。

    若不是刚才冉冬打趣的那番话,他也可以另做一番伪装。但现在,他只有坦诚地说:“白灼是福泽深厚之人,不是我等凡人能接近的了的。有些感觉,也只能是感觉,我绝不会轻易僭越半分。”

    “宋宗主知进退,这就让我放心了。”绿瑛微笑地看着他,问:“这个事儿,我妹妹知道吗?”

    “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