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杭昼滚了滚喉咙,艰难地说道:“昨天的事,抱歉。”

    但又好巧不巧,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

    郁晨曦也动了动唇,小声地吐出几个字:“昨天对不起。”

    两个人又再一次同时愣在原地。

    目光有些茫然,像是被这默契太好的场面给惊住了似地,两人沉默地互相对望好半天,周遭的装修工们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自己影响到两个人好不容易要打破那层冰的契机。

    杭昼定定地看着郁晨曦洒落着细碎的光彩的眸子,片刻后,迈开长腿,走到他的面前。

    “我昨天说得过分了。”他轻描淡写地陈述自己的过错,旁人看不出是真心忏悔还是怎么着。

    只有杭昼自个儿清楚,他能主动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极为难得。

    至少是生平第一次。

    郁晨曦听了,也浅浅地笑了笑,“我也知道你是关心我。”

    杭昼倒不觉得自己是在关心对方,那些话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未经允许擅自脱口而出,挡都挡不住。他心想,自己大概是厌倦对方总在他面前倒下,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才会多嘴。

    想是这么想,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无法反驳。

    相比较杭昼的不动声色和淡定,郁晨曦眼中的惊讶愕然反倒藏都藏不住。

    他没想过杭昼会和自己道歉,也不觉得对方有错。

    杭昼看到他的表情,一瞬间心领会神,眸光微动。

    率先道歉的确不是他会做的事,他自知冷漠,一直都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惹人厌,就算哪天真变成全民公敌,他也无所谓,所以杭昼往常都是等着对方道歉的那个人。

    当然,这其中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其他人吵起来的事绝大多数都是专业上的争论,而他对于没把握的事也是不可能说出来,因此每一次到头来,确实都是对方错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次先低头的人是他。

    怎样都是一件稀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