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以来,我就知道父亲特别崇拜杭叔叔,我不懂他崇拜的点在哪里。

    那个年纪的我,说白点,就是颜狗。我觉得崇拜一个人,那个人必须长得帅,还得对小孩子有亲和力。

    杭叔叔确实帅,可他对小孩子实在不怎么友善,或者说,他对所有人都是那样。

    冰冷,毫无感情。

    所以,我挺不了解父亲为什么会去崇拜一个捂了十多年都还没捂热的冰块,当时的我,总为此跟我母亲吐槽,我父亲是舔狗。

    而且还是一个傻憨憨的舔狗。

    我每次看到我父亲跟杭叔叔凑在一起,就会偷偷嘟囔一句:“舔狗又来了。”

    后来有一次被我父亲听到,他把我毒打一顿,还骂我,“你才舔狗,你全家都舔狗。”

    “我全家不是也有你。”我忍不住回嘴。

    结果我父亲又更气了,再给我一顿“竹笋炒肉丝”,好吃得我都哭了。

    我父亲教训完我,就跑去跟杭叔叔分享打我的心得,按理而言,一般人听到这种事,都会忍俊不禁,然后让我父亲别跟小孩子计较。

    可杭叔叔只是回了两个字:【……保重。】

    我:“……”

    保重倒不至于,就是您能让我父亲别再请我吃竹笋炒肉丝了吗?

    杭叔叔其实对我也不是不好,我每年生日,他都有送我礼物,而且还都是很合我心意的礼物,就好比我十岁那年收到的Switch。

    可惜,我却从未听过他亲口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都是在礼物上用文字表达。

    十二岁的年纪。

    我已经有了残障的观念,知道这世上有人因为太过优秀,生来就注定折翼,这样才能安稳地待在人世间。

    我一度以为杭叔叔就是那样的人。

    “杭叔叔其实是哑巴吧?”我在一次晚饭,突然问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