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之无法心安理得的以‘皇后’身份自居,她觉得自己难以胜任皇后一职,也没有打算去胜任,她一心忙于部署军务事宜,对后宫之事鲜少过问。

    在洞房夜的次日,他们就住回了乾和宫的寝宫。每晚,董以衡都颇为自觉的睡在屏风边的软榻上,钟意之睡在拔步床上,二人相敬如宾。

    直到离京日之前,钟意之常早出晚归,研究各郡城的军事,与季舟和部将们商讨边疆防御工程。董以衡也很忙,需要批阅大量的奏章,频繁宣见朝臣共议国事。二人相处的时间极少。

    大年初五,钟意之如期离京。清晨,她已准备妥当,等在乾和宫的正殿外,与董以衡道别。

    知道她在等他,董以衡从早朝匆匆归来,便见她冷寂的立于冬阳下,手持长剑,浑身笼罩着清寒的倔强,似乎能将一切染上寒意。他笑着走向她,万般不舍皆深藏在心。

    钟意之看着他走近,带着铺天盖地的和煦暖阳,是为世间万物普照温暖的光明力量,是融合,而非消融。

    因要赶在立秋前一日回京,钟意之与季舟商议之下,此行只为巡视一遍边疆要塞,根据实际情况,待立秋之后再投入部署防御工程。八个月内,她和季舟将纵马奔徙跋涉万里。

    董以衡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去意已决,温言道:“我送你出城。”

    钟意之道:“不必。”

    董以衡问道:“我送你出宫?”

    “不必。”钟意之握了握手中的剑。

    董以衡温和的望着她,多么想拥在她怀与她拥别,却只能克制的僵站。

    钟意之告辞道:“我会在立秋前一日回京。”

    “好。”董以衡点点头,郑重的道:“多保重自己。”

    钟意之默然的从他身边经过,刚走出两步,她回首问道:“皇上何时纳妃嫔?”

    董以衡也回首看她,迎视她冷静的眼眸,反问道:“你想催促我纳妃嫔,还是问问而已?”

    “问问而已。”钟意之说得坦然,纳不纳妃嫔是他的事,她只是想要知道他的决定。

    董以衡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一次。”

    钟意之在听着。

    董以衡缓缓说道:“我不纳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