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侯知县本家堂弟—侯庭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了侯玉香这一层官府人脉,他家中近年日益发达。

    此人穿戴华贵招摇,颇为自来熟地就往他们身边坐下。身后矗立着两个很是干练的仆妇。

    “侯公子安。”周瑶虽然心中不喜,可忌讳着知县大人,还是主动招呼。

    “听我堂姐说,周家妹妹此次院试得了头名。想不到,做起闲诗来,也是妙得很啊。”

    “侯公子谬赞,不敢当。”

    这人长相猥琐矮胖,一双傲慢的圆眼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打转。他年届二十一,早年间曾有过一个农家妻主。后来家里起来后,那女子病重,他也嫌弃的很,故意拖延医药,将人给拖死了。

    那之后,侯庭康就立誓,再嫁定要找个人中俊杰。几年里,纠葛丑闻做了好几件,是个极为水性杨花的暴发户。

    两个仆妇身材高挑健硕,显见的是习武之人。一个帮着夹菜,一个为他斟酒。

    此人一看便不是良善,周瑶看人还是很准的。侯庭康不住地笑着问她,也只得三言两语打发。而云镜冷着脸,倒是不动声色,就在一旁看着。

    “这样吧,四月后的乡试,我陪你同去吧。金陵城我家也有铺子呢。”

    侯庭康也不是傻子,感觉的出自己的不受欢迎。他索性笑着,将四月后的行程给定了。

    窗外江中歌声暂歇,周瑶微醉,放了酒杯,正不想再掩饰。却不想云镜哼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先开了口:“阿瑶应考,自是由我这做夫郎地陪着去。你一个外男,这般主动,怕是不好吧。”

    这话就差没说,他是个水性杨花的男子了。

    “放肆!你一介平民,敢对公子不敬!”

    侯庭康微怒不语,他背后的仆妇就怒目而骂。

    周瑶见对方挑衅,也不想再装。借着酒意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就去拉云镜。

    “甚污泥浊臭,来扰人酒兴。太过讨厌,走罢。”

    “你这蹄子!夫人老爷都让俺三分的。”

    那仆妇是家中老资格的,脾气暴烈。听她拐弯抹角来骂,上前就要去抓周瑶头发。

    周瑶反应不及,唬得朝后就要摔去。好在云镜近来身手渐长,他灵巧地避开桌子,一脚勾倒了要去扑打周瑶的仆妇。身子一旋,展臂一捞,就把周瑶稳稳地托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