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刚下空间的周瑶,正巧听到了此间动静。过来时,恰听得了这最末一句。

    “说我作甚?”她安耐住询问的冲动。

    “不错,青出于蓝。你现去府衙门口看了,就回家报喜去吧。”徐老卷了书册,击手笑道。这个学生她早看出非池中物,恐怕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了这话,周瑶忽然郑重俯身拱手:“先生之恩,周瑶永世不忘。名次待下学后,再看无妨。”

    她又拜了拜,径自又回了书屋。

    等下了学,徐老先生留了她们用饭。今年的情况特殊,四个月后,恰逢着三年一次的乡试。那是省一级别的考试,考出来便是举人。

    当年徐老生生就是中举后,派了个小县父母官,可她为人生硬,牵扯上官纠缠,一气之下,索性辞官回了乡。

    “你这孩子,却是比我当年还要好。”

    “先生谬赞了。”

    “乡试于你可能是最难过的一关。”

    周瑶竖着耳朵虔诚受教。

    “对仗、格律要求极高,过了乡试,反倒不用了。”

    “学生必当日夜苦练,不辱师名。”

    “哈哈。你明年才十五,恐怕是老夫此生再难遇的奇才。来日方长,也不要太功利,迷了心。”

    先生的指教,周瑶一一深记于心。将别时分,徐老又补充了句:“回去将小楷练好。”

    这一句倒是让周瑶醍醐灌顶。她一个现代人,哪怕原来练过几笔大字,在学堂里,都比不上个刚来的稚童。科考因怕靠字迹舞弊,是以派了专人誊抄,这也让周瑶一路顺利,占了便宜至今。

    徐老的警醒,也是对她的看中。一路上去,只有最后到了殿试,女帝面前,却是不用人誊抄的。本朝最年轻的探花娘子也要26岁,她这是让周瑶未雨绸缪。

    从学堂出来,外头秋叶纷落,日头正好。周瑶去巷口,雇了个相熟的车夫,一路就朝东城的县衙去了。

    那车夫是个爽朗的青年妇人,跟着周瑶屁股后头,一并去看那榜文。

    大红底上,金字描的“周瑶,年十四。”清晰地在榜首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