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门主,天工山翁锐可是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就算是要跟承天教决战,要跟迦南做一了断这样的关键时刻,翁锐也是没有回天工山,更没有往天工山传过一条消息,也没有发一条指令,谁想听自己去打听听,谁想来自己来,就好像他和这个门派完全没关系一样。

    现在江湖终于回复安宁了,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并且是带着莫珺回来的。

    天工山依然秀丽,各处殿宇风采依然,只是人少了一些,清静了一些,这样也倒更像一个清修之所,这也很是符合沌阳的修行理念。

    翁锐自从踏进外山门就有人看见,消息便立即传遍了整个天工山,在他上山的过程中,沿途不断地有人赶过来站在道路两旁恭迎,倒是像商量好的一样,翁锐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无多言。

    莫珺再次完全释放了她的天性,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禁不住要想到处看看,但见到所有的人对翁锐如此恭敬,她也不敢过于放肆,悄悄跟在翁锐身边,但眼光已经把天工山浏览了个遍。

    他们人还没到中心大殿天璇殿,山上的钟声悠然响起,并且是重重的敲了九下,这已经是最高的礼仪,只有在门主主持的重大典礼上才会使用,这道让翁锐有些愕然。

    来到天璇殿前,沌阳已经带领山上掌监以上的所有管事以及元老会的所有头头脑脑站立殿前,见翁锐到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深施一礼。

    “恭迎门主回山!”

    数十位武功内功极好之人同声高呼,和声浑厚响亮,震颤着涌向天工山各处,似乎所有的殿宇都在微微颤动。

    和上次回山充满挑战的意味相比,现在这里能感受到的除了恭敬,还是恭敬,在翁锐跟前,这些人的头似乎都不敢抬得很高。

    江湖永远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一个门派之内更是如此,在翁锐这个门主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把他当作个外人,冷眼旁观,等着看他如何的惨淡收场,但世事难料,翁锐的实力不光惊艳了江湖,也惊呆了天工山上的这些人,翁锐回山,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沌阳师兄,我刚才听到钟声九响,莫非门内有大事发生?”翁锐上前问道。

    “当然有大事了,”沌阳出列再次深深一礼,“近些年承天教祸乱江湖,弄得人人自危,门主几乎是以我天工门一己之力,不但荡平了承天教,消弭了江湖劫难,还把罪首迦南赶回了西域,这样不仅门主名震天下,也让我们天工门在江湖扬眉吐气,门主平日事多,我们不敢打扰,这次回山,当然是我门最大的喜事,所以我就擅自做主,鸣钟九响,恭迎门主回山,请门主示下。”

    沌阳的这些话说得很虚伪,也很无耻,说他虚伪,是因为自己现在明明有一口气在心里堵着,但却不得不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说他无耻,是因为他自己领着一大帮人不帮忙,翁锐的努力有了结果还拼命往天工门脸上贴金,鸣钟九响,那也是显示了他的心虚,他非常明白,整个天工山上再也没有人能有挑战翁锐的实力。

    “沌阳师兄言重了,”翁锐感觉上还是很受用,淡然道,“卧龙谷之战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工夫回山,都仰仗师兄将门内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为我解脱不少纷扰,我这里还得谢谢师兄。”

    “门主言重了,”沌阳道,“这都是分内之事,既然门主回来了,这山上山下以后自然都听门主示下。”

    “呵呵,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翁锐道,“沌阳师兄可能也听说了,最近我这里也出了不少事,我和珺儿上山也是为了躲个清净,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山上山下的事,就继续烦请师兄费心了。”

    “这……”沌阳心里忽然没了底,这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这住一段时间是多长啊,上回他和朱玉就在这里住了十年,该不会不走了吧?

    “哦,有件事要麻烦沌阳师兄一下,”翁锐道,“您让各地掌祭以上的管事都赶回山来,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想见见大家,其他事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翁锐说完,也没有再和其他人单独打招呼,对大家招招手,就大大方方带着莫珺直接回了他的住处,连天璇殿的大门都没有进,这让在这里等着的所有人都很诧异,也不知翁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直瞪瞪地看着沌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