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林安烈只感觉一双膝盖和一双手掌被地面上的不明物体硌划得生疼。他很想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受了伤,伤口深不深,然,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做不到,因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黑得如同被扣在锅里,伸手不见五指都不足以形容,是手都放在自己的脸上了,若不摸着自己的鼻尖都发现不了。

    既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前路如何,亦不晓得此处有无危险,无奈之下,林安烈只得摸了摸这里唯一真实的身边的这道许是什么石壁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靠了上去,尽管它异常的冰冷刺骨,却能在此时给他提供一丝丝安感。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倚靠着石壁,低垂着头一边思考着,一边自问自答道,“不知道。”

    提着鼻子用力地嗅了嗅,一股扑面的湿潮之气倏地钻进了林安烈的鼻腔里,似是还有一丝微微的风在暗款款的似有似无地吹着,凭着自己曾迷路在山中石洞内过夜的经历,他猜测自己应是被困在了某个深深的山洞内,如此安静许是没什么大的危险,只是没有丝毫的光,又走得磕磕绊绊,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的还会踩进水坑里,想必这条路并不好走。

    然,很快他便忍着来自受伤手掌的伤痛扶着石壁站了起来,迈开了继续前进的脚步,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去哪儿,更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他不能停下来,只为了心中那唯一的一个目的——

    要么赶快寻到昼潜,与他一起去玄庭救莫亦凡,要么自个儿就这样一路走下去,爬也要爬出这里,去玄庭救莫亦凡!

    笃定了心底的这个念头,林安烈就顾不得脚下崎岖不平的路,亦顾不得偶尔踩入泥坑之中早已不知何时湿透的鞋袜,马不停蹄地坚持着往前方走。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已走到身筋疲力尽,眼前的一片黑暗中泛起了点点金色的星星时,一道光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跟着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自这黑暗之中一把拖入了一片光明。

    “呃——”

    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猛地陷入光明之中,眼睛是会很难受的,故,林安烈感觉到一阵子头晕目眩,只得蹲在原地,双手死死捂着被光刺得生疼的眼睛。

    “安烈,安烈,你还好吧!”一个奶里奶气却透着小小男子气概的声音响在他耳边,道,“方才你晕过去了,你怎的这么傻?”

    这声音的主人就算林安烈不看也能听得出,这不正是当年还年少的昼潜么?

    “阿潜——”

    用力地揉了几下眼睛,他不解地看着眼前人,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竟也变得奶里奶气,如同小时候一般。

    “怎的,头还疼么?”小昼潜的总算出现了,他关切地伸出手去,一边扶着林安烈站起来,一边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方才打得过重了些,要不你跟我回去包扎包扎吧,好像出血了都!”

    还不明所以的林安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角,再拿到眼前的自己曾经胖乎乎的小手儿竟糊了满手的血。

    “咝,还真是有点儿疼!”他咧开了嘴角,尴尬地笑道,“你没事吧?”

    印象中,这似是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会儿昼潜因着天生的满头银发和赤红色双眸被很多人忌惮,有些恶毒的大人会教唆自己的孩子孤立他,不要与他一起。这些话到了孩子的心中,就变成了“昼潜没人喜欢,可以随便欺负”。

    故,那些心思略显不正的孩子,就会成群结队的一起欺负昼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