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一脸为难,好半天才道:“娘她肯定也不是有心的,她,她只是……”

    她只是小气,只是眼光短浅,只是懒,这些话,金斗不好说出口。

    说来他心里也不是不怪的,王家如今所有的人,都指着这山货生意呢,虽然田地都赎买回来,每家也都有田地,可谁都知道,这点子田地不过是糊口而已。

    王家要过上好日子,还得靠着山货生意。

    林氏这么一弄,若是一年没发现原因,先交货的品质差了,人家压低价格,自家赚不到钱,一两年,自家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这是断了几家子的财路!

    想到这里,金斗都没脸替林氏辩解。

    看到金斗的脸色,王永富才道:“今儿这事也看到了,娘这事,三叔和四叔如今念着兄弟的情分没说啥,也是没酿成大祸的原因。可这情分再深,也经不起这样消磨!想想二叔!若不是他前些年将事情做得太绝了些,将兄弟情分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又动了歪心思,害了爷。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当初咱们大房人多,劳力多,干活也多,爷也看重。所以咱们大房在家里说话有分量。现在分家了不说,三叔是个精明的,又打着将金盘和金勺往读书路子上走得主意,还不是想跟老姑和姑父搭上关系,将来不至于疏远了。”

    “还有四叔是个没心眼的,可有四婶那背后的可有冲子沟撑腰,只要有他们,这山货生意没咱们,四叔都可以做起来。”

    “如今这三房,就咱们大房日子倒是最不好过的。因着娘的缘故,本就得罪了奶和老姑,以前中间还有金壶在中间,他本来最得老姑喜欢,偏被娘逼得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如今还不知道在那个地头呢!就为着这个,咱们大方跟奶和老姑的关系是最难处的,明白不?”

    金斗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学了王永富的五六成本事,可平日里也只是闷头做事,不爱出风头的性子。

    他虽然老实,可也不傻,自从自家爹受伤后,自家的地位在家里就慢慢的下降,他也能察觉到。

    尤其是这分家后,一贯不如大房的三房如今都活得有滋有味有奔头,反而人多势众,男丁也最多的大房,却总是磕磕绊绊的。

    他从王永富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看着王永富期待的眼神,金斗只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金壶在家就好了,有他在,自己还有个分担的人。

    可现在——

    呀咬牙,金斗点点头:“爹,我明白了!”

    第二天,金斗就去了老宅子,和林氏关在屋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听到林氏在屋里什么不孝的畜生,什么白养们一场之类的大骂,还有砸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