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第一眼看沈氏就满意,如今见沈氏这么说,越发高看了她一眼。

    因此只拉着沈氏道:“沈家姐姐说哪里话?你也知道,我是个会做生意的,那个做生意的会吃亏?做不赚钱倒贴的买卖?我分你红利,自然是因为你值得!沈家姐姐的这手绣活,实属难得,我也算在京城开过眼界的,好多高门大户家绣娘的手艺还不如沈家姐姐呢。”

    沈氏听了这话,脸上显出几分追思来:“王家妹子不知道,我这是家传的手艺。我娘是江南古氏针法的最后一代传人,当年进贡的皇宫大内的龙凤袍上的绣花,不少出自古家。”

    王永珠听呆住了,不是吧,她只是见沈氏绣的花样,针法与一般的不同,而且格外的别致,所以才想着拉她入伙。

    没想到,这沈氏还是个大佬?她这是什么运气?

    沈氏不知道是不是压抑久了,或者别的什么,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话,本打算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此刻看着王永珠,却忍不住有了倾诉的玉望。

    “古家当时和江南的盛家并称江南名绣,盛极一时。只是后来,古家因为绣错了一样东西,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全部的家当都变卖打点,才留下了我外祖家这一支血脉。”

    “他们在江南呆不下去了,颠沛流离到了青州府,本想着开个小小的绣花铺子,能平安度日,再将家传的针法给流传下去,等过上好些年,只要传承不断,总有古氏针法重见天日的时候。”

    “到了青州府,我外祖家机缘巧合救了我父亲,我父亲本是进京赶考,因为落第回乡,路上病了无人照管,几乎没送了命,是我外祖请了大夫,才将我父亲救了过来。”

    “后来,我父亲带着我祖父上门道谢,然后就定下了亲事。没两年,我娘就嫁入了沈家,后来就生下我们兄妹几个。我娘绣花天份极高,不仅继承了古氏针法,还为了隐瞒自己的来历,又自创了一种针法。”

    “只可惜她到底年轻的时候,从江南到青州府一路上伤了身子,生了我们兄妹几个后,就撑不住了,没几年就去了。”

    “我是娘的大女儿,跟着她好歹学了几年,勉强也会点皮毛,只是到底不如我娘——”

    ……

    王永珠看着沈氏此刻似乎陷入了自己世界中的样子,此刻的她才真正的露出了自己的一点情绪来。

    忍不住心里一叹,看沈氏这个样子,只怕这里面还有很多未尽之言和不能明说的纠葛。

    回想起当初的催眠术,当下慢慢的拍着沈氏的手,又轻又缓,嘴里还安抚着她。

    沈氏只觉得拍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又柔又暖,让人整个都放松了下来。

    耳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如同春风一般,忍不住就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等沈氏睡沉了,王永珠才一伸手,将沈氏一个公主抱抱在了怀里,掂了两下,真轻啊!

    将沈氏抱到了厢房的炕上,给她盖上了被子,才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