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阑心头大乱,知晓狐狸一族最善于说谎,便又问道:“你即说青蛇放了你和野猪出来,那他为何自己不出来?”

    提起青蛇,狐狸哭的愈发悲戚了,看看乔阑,恨到咬着牙,又无奈道:“青蛇被你那相好钉了乾坤钉,此时已经受了重伤,若不是及时躲进了太行山中,怕是性命都没有了。”

    乔阑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可是阿鱼他,他……”

    “他眼下被野猪引到别处,我才能趁机进来与你说句话,前日夜里你二师父已经被他亲手杀了,此时野猪,怕是也要凶多吉少了!”

    乔阑惊的心头直颤,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不会的,怎么会是阿鱼!”

    狐狸尖叫道:“野猪见过你那相好,你那相好便是诸天之上镇守一方的神君,野猪说第一次与他交手,便是青蛇偷偷放了蛇毒才能脱身,这世间凡是中了蛇毒的,无论仙妖魔,都会短时间内修为大损,后来青蛇本想抓住他,找了很久,却不敢想那神君竟是胆大包天躲进了太上山里妖族的地盘!”

    乔阑心头想起和禹之相处时的种种疑惑,猜度过他或许不是寻常的人间修士,也大胆的设想过他是仙郡某位不起眼的仙官,不曾想,竟会是堂堂四方神君之一!

    如此说来,从一开始的接近,会不会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利用?

    推开狐狸,乔阑迈步朝着外面就要走,“我去找阿鱼,我去找他!”

    跌跌撞撞刚走了几步,乔阑忽然又停了下来,将自己满手的指甲掐进掌心,努力使情绪平静下来,未曾回头,朝着狐狸问道:“你是说,诛妖阵已经开始了?”

    狐狸被乔阑这突如其来的镇定问的慑住了心魄,一时忘了哭嚎,连连点头道:“是,方圆五百里,其妖尽诛!”

    乔阑在自己掌心托起一簇火焰,炙热的火苗灼的整个手臂直颤,带起的疼痛感,让原本还残留着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转过头去,乔阑看着此时狼狈万分的狐狸,开口问道:“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狐狸上前,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心头对乔阑升起了一种敬畏之情,匍匐着爬到乔阑脚下,眼里哭的懦弱,却异常坚定道:“回去,青蛇还在林子里,我要回去陪他。”

    乔阑二话不说,像平时揽起猴子一样,将狐狸的后颈一提,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太行山的方向去了。

    乔阑知晓,既然那人能给青蛇钉上乾坤钉,亲手杀了二师父,修为必然在野猪之上太多,野猪此去拖不了太久,而那位禹之神君昨夜里柔情似水,让她陷在他处心积虑备下的迷魂香里,不过是想让她沉醉在一场风花雪月的美梦时,灭了她的家园,诛杀了她的亲人!

    踏进太行山地界,狂风已经肆虐起来,乔阑迎着风强行闯入阵中,一阵飞沙走石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被卷到了何处,只感觉像是被摔进了一处荒芜的山坳,枯枝碎石垫在身下,之前与青蛇打斗时留下的旧伤顿时裂开,渗出殷红的血来。

    乔阑顾不得其它,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四下里环顾一番,看见一处山谷当中燃起熊熊火光,映照着天空之中的层层阴云,都泛出了诡异的红来,似乎那云红到极致,又会纷纷扬扬的掉落,落雨般坠下无数燃烧的火球。伴随着火光的,还有回荡在山谷之中,一声声瘆人魂魄的惨叫,那叫声当中,有许多乔阑都听着耳熟不已,仿佛是一把把带着倒勾的尖刀,直刺进了她的心脏!

    “猴子!盈盈!三师傅!”

    乔阑哭喊一声,朝着那火光处跑了过去,越走近了,便发现路上开始断断续续有妖类和动物的尸体,其中不乏与她打过架的,问过好的,往昔里或笑或恼的音容,如今全都变成了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