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岚感觉自己躁了起来,又或者不是躁,而是燥。

    他抿紧了唇,握住了江蓠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抵在了绣金玉屏风上,嗓子微哑,“蓠儿,须知男人是不能随意撩拨的。”

    江蓠心一跳。往日两人朝夕相处时俱是少年,后来重聚吵架得多、相处得少——这还是第一次,清岚以成熟男人的姿态,与她正面相对。

    他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高大的身体压迫过来,靠得那样近,惑人的凤目乌沉沉地盯着她。虽未贴着,但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能闻到淡淡的佛手药香,竟觉得烫,难以呼吸。

    江蓠一时心颤,耳根不自觉漫上绯红,不敢看他,低头否认,“我没有。”

    又觉得他过分,着恼道,“你退开。”因为心还颤着,所以嗓音听起来一时有些娇嗔。

    清岚依言退开,松开了手。他并非有意轻薄,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心生惧意,不要再随随便便,往他身边凑。须知他身边,极有可能是地狱。

    何况江蓠在山间长大,那般单纯烂漫,又为人看诊抛头露面,自是不像闺阁女子般拘谨。清岚真担心,不好好提点提点,她会轻看了男女大防。

    江蓠气恼归气恼,理智还在,知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要赶自己离开。

    理了理微微弄皱的衣袖,江蓠气道,“所以,你到底去不去侯府提亲?江宏说我年岁大了,急着给我说亲。”

    清岚一顿,怔怔道,“我以为,你上次是说笑。”

    江蓠,“我何时与你说笑过?”

    清岚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实,江蓠最是一本正经,从不说笑。

    可这,不对劲。

    “那你为何想要我去提亲,你不是讨厌我么?”

    江蓠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清岚,眼带歉意,“我不讨厌你。”

    相反,我心系于你。但这句话太过羞涩,她说不出来。

    清岚心脏狂跳起来,喜悦与忐忑在心湖间激荡。他强行压抑,沉默片刻,又问,“为何不给自己操持一门亲事?”

    她十七岁时老大夫去世,无法为她主持,她为何也不自己想办法托媒人相看?

    江蓠坦然道,“我想着,至少不能找一个比你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