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不知道关外任何一个人,但北戎没有人不知道萧家。

    萧家就像是北戎挥不去的阴影,这些年北戎费尽心思想要除掉萧家,好不容易遇到大朔皇帝昏庸,萧家眼看就要消失,却遇到一个姑娘铮铮有词说自己是萧家人。

    “萧家?那正好让老子手里斧子喝口萧家人的血。”男人叫嚣着提起斧子猛地砍向萧霖,萧霖见对面人中计,立刻夹紧马腹引着男人离开,直到确认马车安全,抄起一柄断剑,迎面而上。

    萧霖原本一味退让早就引得男人松懈,忽然见萧霖转马而来,嗤笑,“小娘子这脸嫩的都能掐出水,还学人舞剑,倒不如学着伺……”话未说完,手臂鲜血如柱喷出,白肉翻着血水痛的男人闷哼。

    萧霖还有些失望,“手生了。”如果是从前,这人已经死了。可她如今力气不够,有些吃亏。

    萧霖轻飘飘的态度算是彻底激怒男人,“敢哐老子,找死。”男人顾不得自己翻开的皮肉,双目充血,嘶吼着誓要杀了萧霖,手中斧子直取萧霖而来。北戎男人多数都生的高大,眼前马背上的男人更是超过七尺。正面对上,萧霖绝对会吃亏。

    但她眼色沉静,丝毫不惧,反手从马上取箭,箭在弦上,箭头直取对方眉心。

    破空而出的箭羽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径直洞穿男人脑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霖,举着战斧的手轰然崩塌。战马的嘶鸣声伴着男人滚落在地的声音,如同有一只神奇的手,无声的将原本厮杀的营地扼住声音。

    北戎的骑兵这才发现领头人竟然死了,再看周围自己人被团团围住,心里顿时起了退意。

    原本这次他们就是私下行动,有人吃了大朔的钱,想要合力杀了大朔这次出使官员清平候。如今眼看不仅杀不了宋祈,自己还要送命,剩下两三个北戎骑兵不想再留恋,相互对视一眼,分散逃命。

    反正他们得了入关密道的秘密,回去报给上面,也算功劳一件,正好抵消围杀失利的惩罚。

    “竹月,你杀左边,”说话间,又是一箭从萧霖手中射出,向右奔走的一个北戎小兵落马。见同伴被杀,仅剩那人吓得慌不择路,害怕萧霖下一箭直接射穿自己脑袋。

    他想着混淆萧霖视线,策马奔向乱石地。这处乱石滩是一处洼地,曾经也是一处湖泊,干涸后形成了洼地。石滩坑坑洼洼,马蹄陷入石缝里嘶鸣着不愿前进。那人骂骂咧咧,这才知道自己中计,干脆一把抽出腰间弯刀以命搏命。

    萧霖提着弓站在远处,像看个傻子一样,“单挑?”

    那人见只有萧霖一人追来,语气没了慌张,反而嚣张起来,“不敢吗?”北戎男女自幼习弓箭,武刀斧,他自然不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大朔女人手里。刚才领头大将死了,被他归咎于轻敌。他反复试图激怒萧霖,“咱们关外的规定,谁赢了,谁活着。”

    ……

    这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规则都敢说,是欺负她没来过塞北吗?

    萧霖根本不理对面人的叫嚣,她自然而然取箭搭弓,松手,放箭。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见萧霖不按照套路走,那人连滚带爬转身逃命,下一秒直接倒地。

    “谢邀,不想单挑。”她的尾音尚未消散在风中,石滩不远处宋祈坐在马车中欣赏了一出完整追杀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