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武成十八年十一月十三日,十二艘大型军输船将沿不断途购买奴隶、招揽自由民并逐次膨胀到四千八百三十六人及近千(夏)吨物资的郑安溪一行安全送抵了整个行程的终点——在另一个时空中,这座澳大利亚西海岸的港口名叫黑德兰港,但是现在却是海阳公国的临时首府新海城,当然,如今的新海城只是一片荒芜的、长满红树林的海滩,一切都需要四千零五十一名男丁及七百八十五名妇女一手一脚将其从纸面变为现实。

    看着军输船上的小舟往复的将人员和物资运上陆地,还来不及抒发改天换地再造乾坤的豪情的郑安溪只是平静的向一众公府人员下令道:“记住之前商议的结果,【平顺海】团在提高警戒的同时,要把周边的情况都摸查一遍;工部令首先要把仓库给建好,接下来再根据神策军的探查结果选择是造民宅还是营地外墙??????”

    等到得令的公府文武们先后下船上陆了,军输船团的临时都指挥毛敬材走了过来:“殿下,按照目前的速度,估计还要五天才能把东西卸完,之后船团补充完淡水就要返航了,不知道殿下有什么话要让下官转呈的。”

    “孤正要麻烦毛大人。”郑安溪闻言便命内侍从自己的起居舱内取来一个铅封好的信盒。“这是孤的谢恩表,还烦扰大人回去后转呈父皇。”待毛敬材收好奏章后,郑安溪接着问道。“大人所部回程时可是要重新经过泗水镇?”

    毛敬材摇了摇头:“来时需要为公爷补充物资和人口,所以才走一段停一段,如今急着回航,自然不会停那么多的地方,可能也就在丹戎班丹或槟港停一次,接着就直航广州了。”

    郑安溪并不知道丹戎班丹和槟港在哪里,但听说回航时既不经过泗水又不经过坤甸,自然大失所望:“孤还准备请大人传话给留守在泗水的本藩僚从,让其在当地采买几条近海渔船随下一次船团一起运来,如今看来是办不到了。”

    不过郑安溪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他问道:“接下来大人一行是不是还要护送宗藩南下?”

    毛敬材的回答却令郑安溪再度失望了:“殿下说的没错,下官回航后略作休息,还要再护送一位宗藩南下,但除了第一战都是到头顿接兵外,其余经停之处并不一定与殿下此行一致,因此未必能遇到公府在沿途港口的留守人员。”

    “是这样啊,”一想到自己并没有权力命令毛敬材专门跑一趟泗水,郑安溪心中就忽然涌起了种种不甘,只是华夏皇帝的大位并非是输在起跑线上的他可以窥视的,无可奈何的他只好叹息道。“原本还指望着利用渔获补充食物,眼下看来暂时是办不到了。”

    毛敬材赔笑道:“殿下倒是不必担心,下官听说第九舰队将在方丈设立多达十一处镇守府,日后环岛的巡航船和信报船每月都会来一到两次,殿下届时或可以让其转达。”

    毛敬材这话其实是空心汤团,泗水是第十舰队下属的镇守府,通过第九舰队转达也是极其漫长的过程,更何况第九舰队在方丈的镇守府如今连影子都没有,所谓环岛的巡航船和信报船也要等各宗藩都到齐了后才会开始执行任务。

    对于毛敬材的善意欺骗,郑安溪只能回应道:“缓不应急啊。”

    毛敬材眼珠转了转:“殿下,要不我给殿下留几条小舟如何?”

    每条二万料大型军输船上搭载有八桨船两条、六桨船四条,均出几条给郑安溪并非不可以,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毛敬材不能以海损的名义销账,须得郑安溪提供一份书面文件并支付一笔费用才好回去向上级军务单位交代。

    虽然八桨船、六桨船只能在海岸线附近作业,比不得任何一条单桅帆船,但桨划船却比帆船好操控,很适合没有熟练水手、熟练渔民的海阳公国使用,更重要的是,桨划船还可以顺着河流深入内陆,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多谢毛大人了。”对于知情识趣的毛敬材,郑安溪当然不吝金钱和背书。“来人呢,让韦主计提五千贯的庄票来。”五千贯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足足一万枚武成银贯装在木箱里也得装上一两箱的,因此基本上都用庄票来代替。“毛大人,这些可够了。”

    “用不着这么多。”虽说郑安溪基本上没有希望继承大统,但毛敬材也不敢向一名皇子吃拿卡要。“不过是几条桨划船而已,全部拿去也不过三、五百贯而已。”说到这,毛敬材狡黠的一笑。“殿下莫不是准备在军中挖人吧,这可不成呢。”

    郑安溪倒是想让毛敬材留下来,所以才拿钱砸人,因此被毛敬材点穿了也不脸红,反而直白的说道:“若是毛大人愿意到本藩任事,孤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说起来军输船指挥使出身的毛敬材日后能做到镇守使已经顶天了,至于世爵什么,基本上是这辈子无望了,因此对于郑安溪的招揽,毛敬材颇有些心动,当然最终让他行动的还是真金实银:“殿下厚待,下官自然是感激不尽。”

    接过庄票放在怀中的毛敬材随后改口道:“待臣回航后,便向朝廷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