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的作用在半夜时就已经过去,赵腾是被疼醒的。

    雇佣兵出身的人都很能忍,疼痛剧烈,但她没吱一声,前半夜值夜的韩立粗心大意并没发现,直到换罗洋值夜时,罗洋才留意到。

    尽管已经吃过药,但赵腾还是开始发烧,伤口发炎,罗洋给她找冰袋,又给她找止痛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暴躁地踢开了洗手间的门,就去打人。

    打的还很重。

    这是梁珺凭听觉判断出来的,她起是起来了,但自身难保,还戴着手铐,想救人也没门路,韩立就站在她前面挡着她,也挡住了她投向洗手间的视线。

    他递给她一杯水,她没接,看着他说:“他会打死白诚吗。”

    韩立蹙眉,每当她关心那男人,就令他有些烦,他答非所问:“他总要做些什么出气,现在赵腾的手伤的太重,我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一说这茬她顿时也觉得有些理亏。

    白诚扭断了赵腾的手,如果挨一顿打可以解决问题,可以消弭罗洋的怒气,她觉得对于白诚是件好事,毕竟她和他现在都受制于人,在这个诡异又危机四伏的小岛上,他们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赵腾就在这个时候又喊了一身老大。

    梁珺视线跟着韩立走,而他已经快步去了病床跟前。

    这会儿赵腾靠着床头坐着,人看起来很很虚弱,她抬眸看着韩立说:“老大,我想自己做手术。”

    韩立闻言没有表情,“不可能,等下罗洋出来我们商量,不行就罗洋送你出岛。”

    赵腾说:“你知道我做过医疗兵,腕骨骨折我以前处理过,在战地也做过手术,这里是疗养院,我需要的东西这里都有,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盯着韩立的双眼,“我需要你帮我。”

    韩立还是不同意,“就算你有经验,做过医疗兵,但现在伤员是你自己,你只有一只手,处理伤口不够灵活,我就算帮忙,你也看到了,我的手做精细化的工作还是……”

    “求你了。”

    赵腾语气低柔许多,似哀求。

    梁珺在旁边看着,大气也不敢出,她脑子乱哄哄的,一会儿是觉得赵腾这女人胆儿也忒大了,居然打算单手给自个儿做手术,但很快她就想起这不是一件好事,万一赵腾给自己把手彻底整废了,她毫不怀疑罗洋真的会杀了白诚。

    她现在跟白诚拴一根绳上,也很怕被牵连,她觉得自己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