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头一偏,看到地面上苏佋的影子有一半和她的叠在一起,头朝她的方向。

    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苏佋似笑非笑温柔危险的目光正锁定着自己。

    犹如悄声吐信的冷血动物,愉悦地盯着即将吃拆入腹的食物。

    林知安心脏越跳越快,握着花洒的手往外一晃,水珠在花盆旁边绽开。

    身后的影子陡然拉直,微微倾身,林知安感觉有一双手臂从身后环过来,两团黑影最终合二为一。

    “我帮你。”

    “我……自己也可以。”

    苏佋刮刮她的鼻子,“安安水洒了这么多,还说自己可以,太重了,我来。”

    林知安松了手,抱着膝盖看。

    苏佋就着半蹲的姿势从后往前圈住她,长指拎着一包种子,清冽好闻的木香一丝丝缠绕着她脖子往上攀。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

    “以前,我听我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看你种花我就想起来了。”

    “什‌么故事?”

    苏佋拆开包装纸,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他低沉的嗓合在一起变得悦耳了许多,“据说古时候有个妇人,名叫鸩好,生来貌丑无盐却极其喜爱风流才子,可她看上的郎君没有一个愿意和她成亲。”

    “好在她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富户,极为疼爱她,等她及笄后,招了个美貌夫婿入赘,供他科举,给他田地,你猜后面怎么着?”

    “鸩好的夫婿爱上她了?”林知安乖巧地垂下眼,将苏佋洒下来的种子分布均匀,两个人的手偶尔碰到一起,酥酥麻麻的痒。

    苏佋顿了顿,看向她发顶微微一笑,“原来安安喜欢美满的结局。”

    “大多数人都喜欢美满的结局吧,”林知安转头扫了他一眼,有点好奇,“所以不是吗?”

    苏佋没说是不是,放慢语速,“这位少年郎天资过人,中了状元,皇帝青睐有加。渐渐的,他就不再看重发妻了,觉得鸩好丑陋难堪,不通诗词。和一位貌比西施的扬州瘦马有了奸.情,越发不爱回家,鸩好知道后苦苦哀求却挽不回他的心。”

    他讲得慢,林知安被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催促,“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