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晚不会好过,一进院子,奴才们个个眼巴巴地瞧着她,松一口气的模样。钟毓装作不知,推门进了屋子。

    “舍得回了?”

    孔邑抬起眼皮盯着门边站着的钟毓,像对待贪玩不爱回家的稚童,竟不发怒,称得上和善,笑着唤她到自己跟前。

    可那笑容比他生气还要吓人,明明在笑,可下颌轮廓绷得紧紧的,使得孔邑整个人的气场很诡异。他发火骂她钟毓反而好受,孔邑越是笑,钟毓心里越没底,立在原地不肯动。

    “你若是有火便撒,不必装模作样。”

    钟毓出府时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故意晚归挑衅他,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人撕破脸大吵一顿。可眼前孔邑这样古怪,钟毓实在摸不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说明知故犯?”

    到底撕下伪善的面具,孔邑神情陡然变幻,十分不喜钟毓立在那处与他对峙。

    他不许她用那样骄傲,那样不屑的姿态与他共处。

    他要的是臣服,要的是恭顺。

    钟毓越是要高姿态,孔邑想要折了她傲气的念头就越盛。

    “我曾听说上忠将军很是忌惮手下某位锋芒太甚之人,其实我是不介意为其指点一二,好叫他利落地拔去心头之刺。”

    既卖了人情,也疏解了自己的心结与不快,好歹毒的心肠。

    “你怎么能—?傅楚怎么说也算你昔年好友,孔邑,你未免太狠毒!”

    钟毓恨毒了孔邑,他竟对傅楚暗起杀心。此刻钟毓像只被激怒的小兽,冲他歇斯底里,满目憎恨。

    “怎么,心疼了?”

    他极不屑,没有丝毫怜悯之态,薄凉至极,害人性命仿佛在吟叹天气一般随意自在。那模样在钟毓看来,比阿鼻地狱里的厉鬼还要可憎可怖。

    “我只是.....只是一时犯浑,没有冲撞大哥的意思,求你,求大哥不要迁怒旁人。”

    再心有不甘又如何,钟毓跌跪在门边,泫然若泣的哀求着,好不可怜。

    “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