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发现,恩情变成了爱意。

    略带不耐的目光扫来,蓦然回神,连忙迎上。

    “老爷回来了。”

    素手熟练的解开锦袍盘扣,褪去玉带,叠于一旁。

    转身取了件舒适的长衫,为其换妥。

    无论是何身份,十几年如一日的贴身伺候,不曾变过。

    楚淳一脸漠然地嗯了声,任由妇人细心的捋平领口皱褶。

    “晔儿考进东陵书院,妾身备了桌家宴,不请旁人,待会就咱们屋里的……”

    “今晚没空。”浑厚嗓音直接打断她的细语。

    手指顿了顿,退后一步,试探道:“是与同僚有约吗,要不我让他们晚一点……”

    “问那么多干什么。”男人拧起眉,口气很冲,“宴席照旧,你做主即可,另外派人至墨客轩订一套紫毫端砚,作为嘉奖。”

    言罢,未作停留,大步出了寝房。

    阮芸站在窗边,目送着他穿过长廊,往东南角而去。

    “洛梅,今儿什么日子?”

    “朔七。”

    “霜月朔七……”她喃喃着,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涩然。

    难怪举止这般异常,原来又到了那位的忌日。

    “夫人,您应竭力挽留的,不然三姨娘和四姨娘,又得说风凉话了。”洛梅忿忿不平道,“老爷也真是的,大夫人去世十多年了,还念念不忘,您诞下一子一女,没有辛劳亦有苦劳,却遭如此冷漠。”

    “休要胡言乱语!”她轻斥,“老爷对我,已是善待,至少……给了名分。”

    “那还不是因为老夫人年事甚高,需要有人把持中馈,而您一直帮着操持府中事务,为最佳人选,方在三小姐十岁时,抬您……”看着那微白的脸色,洛梅恍然住了嘴,扑通跪到地上,闷闷道,“奴婢错了,望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