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妹妹只是刚进宫还不习惯罢了,柳姐姐何必如此苛责。”阮淑妃缓缓道:“若是以出身论人,那咱们在陛下眼中也不过都是些小门小户而已,在这宫中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将陛下给伺候好。”

    薄妤在看到陈美人朝着阮淑妃投去感激的眼神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燕宫这座落灰多年的大戏台又要开唱了。

    柳贵妃向来见不得她那副虚伪做作的模样,反唇相讥道:“本宫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苛责了,阮妹妹又何必如此苛责本宫呢?”

    “好了,一个个的玩闹说笑也不看场合。”梁皇后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想将这件事归结于姐妹几个说笑。

    不过赵太后并没有给她这个面子,直接摆了摆手说道:“都回去吧,在这儿吵得哀家心烦。”

    梁皇后恭敬地起身行礼,随后便带着几位妃嫔退出了殿内。

    等人都走了以后,赵太后面上神情明显地就松散了下来,“这人一多起来啊,就容易生是非。”

    “左不过是些争宠的手段伎俩,您也别为这点小事心烦,只当是看戏了。”

    怪不得她之前去看望舅舅时瞧着德公公像是又圆润了不少,想必是宫里进了新人后,那些嫔妃们有了危机感便又开始整日往崇明宫送些汤汤水水什么的了。

    “哀家恼的倒不是她们争宠,毕竟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真正大度到对自己夫君的其他女人毫不在意。”赵太后指着最前头那把还没来得及撤下的空椅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就连皇后也是做不到的。”

    只是眼见皇子们一个个都已经长大成人,她们现在争的可不仅仅是帝宠了。

    薄妤有些疑惑:“那皇祖母在烦恼什么?”

    “哀家如今哪儿还有什么烦恼。”赵太后将身边的少女揽入怀中,转移话题道:“若非要说一个的话,自然是你最近都不怎么愿意来陪哀家这个老太太了。”

    “哪儿有这回事儿。”薄妤撒娇讨饶道:“我可是一进宫就赶忙往这边来了,连明舒台都还没回过呢。”

    “你啊……”

    ——

    薄妤一直在慈宁宫待到用了晚膳才离开,步辇向着半月湖后而去,那里有她留宿宫中时常住的宫殿。

    明舒台临湖而立,冬日湖面结冰时这里的雪景是极美的,但也因此要比其他地方冷上不少,所幸出入乘坐步辇殿内地龙也烧得旺盛,外面冷些影响不大。

    殿内一应物件原本就是备齐的,白日里凉夏也已经将被褥等都换上了新的,回来就能直接入睡了。

    因为明日笄礼要早起,所以沐浴之后薄妤便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