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长宇回到侯爵府以后没多久,就称病卧床于屋内,可是却突然失了踪,留书让格勒康泰不用担心,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办,办妥之后便回来。格勒康泰还是暗地里派人找寻,同时对外宣称长宇惹疾,不宜通风见光,卧在屋内静养。但他知道这样的谎话只能骗到一些不相干的人。

    格勒长宇马不停蹄,独身来到边城关外,这一路上便花了大概七天的时间。这个边城的小镇,商业简单,人民淳朴、友善。格勒长宇找了个饭店,歇了脚,吃了饭,他便和人打听三夫人的事情。

    可是,格勒长宇问了许多人,却没有人知道图翎儿这个名字。倒是有问提及是不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男孩子生活?一个比格勒长宇小几岁,两兄弟长得眉清目秀的,白天总是担着一些布织来卖,卖了钱就买些鸡蛋和蔬菜回去。那老乡一提到那些布织就赞不绝口,说那手艺就好像出自富贵人家,而且卖的还不贵。

    格勒长宇谢过,他想老乡口中之人,或许就是三夫人。他按着老乡告诉他的地址找到那妇人的住处,走到巷道的尽头,一家没有任何标示的灰色的小门紧掩着,格勒长宇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有敲了敲,附耳在门上听,屋内却毫无动静。

    “你在干嘛?”一个女声从格勒长宇的后脑勺传来,他一转身,果然那人便是三夫人图翎儿。

    “母亲,是孩儿长宇,我来看您了。”

    图翎儿苍老了许多,髻难掩岁月霜白,她脸上黯淡无光,额头的抬头纹异常的明显。

    图翎儿的表情略有些复杂,道:“哦,二公子怎么这大老远的来看民妇?”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格勒长宇,这个男孩越长大,越来越像老格勒王的样子。

    格勒长宇自小与图翎儿鲜有往来,与她感情颇为生疏。

    门栏处有个固定的挡板,高处地面有五十公分,大门是由两扇往里开的门组成,门外没有上锁,往常这个时候长安应该在家中,图翎儿想请格勒长宇进门,她试图敲门,她敲了几下。

    长宇道:“似乎家中没有人,我刚敲了好一阵子母亲。”

    “一般这个时候长安应该在家里等我回来。”图翎儿被格勒长宇这么一说也敏感起来,她使了大力气,突然门却打开了。她念叨了句:“这长安怎么这么马虎,门都没锁好,万一有人进来都不知道。”虽然图翎儿并不是有意说的。可是却好似无意说中了格勒长宇,而她自己却并未察觉,她继续道:“长宇,有话进来说吧。”

    “好的,母亲。”格勒长宇跟了进去。

    三夫人图翎儿脸上再没当年的锐利,她仿佛已经和这偏远小镇的生活融为一体,普通简单的饰,颜色灰暗、质地粗糙的衣着以及她憔悴不堪的面容,带着一筐市集买回来晚餐的食材,走在市井里,或许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是王的女人,曾经绫罗绸缎,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里陈旧、破败、落后,格勒长宇无法想象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的图翎儿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图翎儿现晒着的衣架倒了,似乎并不像是一场大风所导致的,她不去扶起衣架,反倒是非常不安地走进房子,她喊了了几声“长平,长安”,没有人回应她。

    图翎儿道:“长宇你现在堂中歇息,我看他们两兄弟在不在。”她放下手中的篮子,赶紧进了房子,四下里找,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那房间内的的椅子有一把倒在地上,茶几底下,图翎儿看到了长平平时佩戴的玉佩。图翎儿捡起来,往腰间藏好,她心慌得手都在抖,孩子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长宇在堂内唤了一声:“母亲,弟弟们可在?”

    “哦,他们应该出去了。”图翎儿应答道,她走出房间,把门掩上。她有重复了下道:“哦,长平和长安好像有事出去了,都不在呢。”

    说话的时候,图翎儿心中不断地想:玉佩是先王留给长平的物件,他平日珍惜如宝,不可能就此丢下,而长安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中,他不像长平那么爱四处走动。莫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