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马回到端王府,勒马站于门前,卫振兴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甩给跑过来的下人之后,大踏步冲进了端王府。

    若大的端王府坻往来仆从众多,猛然见到匆匆走来的卫振兴,便有那想讨好的下人笑着凑过来问安,却被卫振兴满面冷煞的样子吓的心里一机灵。

    这是谁惹着大公子了?看样子像是要杀人。

    卫振兴懒得管下人们怎么看,迈开长腿直奔祖母的畅和堂,也是巧了,刚走进游廊就碰见了卫振业和苗婉如,夫妻俩说笑着并肩走来,眉目间尽是脉脉温情。

    两人这副恩爱有加的样子刺痛了卫振兴的眼,想到前途未知的瑾瑜,脸色一沉,猛的将目光投向了跟在两人身后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正抬头望过来,见到他时脸上绽开惊喜的笑,眼睛里仿佛闪着亮。

    卫振兴幽冷冷的眯了眯眼睛,身为端王府的嫡长子,他对这般暗含秋意的目光一点也不陌生,明了了,才更觉得恶心。身为苗婉如随嫁的贴身侍女,竟然想爬女主子大伯的床,这丫头还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也难怪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来!

    就是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亲手把药灌进了瑾瑜的嘴里,他不敢问药的用途是什么,怕听到答案后的自己会受不了的亲手掐死罪魁祸首,到那时,端王府可就真的乱了套了。

    不过……不动手可不代表他会放过伤害了瑾瑜的人,苗婉如怀着身孕不好动,石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是她到底是苗婉如的陪嫁,自己不好出手,得让祖母出面才算名正言顺。

    思绪中卫振兴又将目光移转到了明显发现他的苗婉如那里,细细看着这位以柔善和美传遍京城的弟媳,心想,当她下令让石榴给瑾瑜灌药时,脸上也是这般的温柔吗?佛面毒心,不外如是。

    “大哥?”本能的感觉到了卫振兴目光里的不善,卫振业上前一步,将苗婉如挡在了身后,“你不是去庄子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振兴没说话,如同刚刚细看苗婉如一般把卫振业也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说来奇怪,明明两人日日同处一府,他却对卫振业如今的模样并不怎么熟悉,印象里的卫振业好像还是那个矮矮瘦瘦的,只敢躲在背后用妒忌的眼神看他,被自己冷冷一瞪就吓的转身逃跑的胆小鬼。

    如今的卫振业长高了,顾盼之间一派文雅风流,倒的的确确有了几分大家公子的气度。唯有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还是不太会隐藏情绪,又或者说,他已经不屑于隐藏情绪了?因为什么?冥冥中的感应?

    “大哥?”卫振业被看的头皮发麻,心里不自禁的开始琢磨有没有在不经意间得罪过卫振兴。

    好吧,他承认,经不经意他都把卫振兴往死里得罪了,谁让端王府就一个,谁让他也是嫡出呢?凭什么只相差四岁他就要把若大的王府拱手相让?他不服!

    “相公可是冷了?早说了要你多穿点,就是不肯听。”柔笑着,苗婉如握住了卫振业微微发颤的手,悄然给了他一个‘我懂你我在’的眼神。

    卫振业感动的回握住苗婉如,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不冷,你身子弱,快让石榴把披风给你披上,免得着了凉。”

    “哪里有那么虚,再说祖母的屋子温度高,我都出汗了。”嗔怪的瞪了卫振业一眼,苗婉如转头朝卫振兴笑了笑,“瞧大伯风尘扑扑的,想是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见祖母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弟妹有心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苗婉如,卫振兴再没理会两人,举步往游廊外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