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虞思嘉用钢笔挽起秀发,那个动作和手法太过熟悉,以至于让他片刻失神。

    这个动作曾在他记忆里上演过千百遍,熟悉到就像电影帧头快速划过,每一帧都在他脑海反复上演。

    这让他开始怀疑,那个人还活在世上吗?

    陆抑非紧抿双唇,眼睁睁看着虞思嘉离开,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也许这是巧合,这样挽发的手法并不独属于她。

    出乎意料地,接收到傅景山的道歉和签名照,夏笑笑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她那向来天真可爱的面容,这时竟挂上了些许愁容。

    “你还在为他的话感到难过吗?”虞思嘉问她。

    夏笑笑摇头道:“我只是生气他竟然骂你,我觉得他骂我的话没有错。我现在大三了,对自己未来没有一点规划,专业课成绩也马马虎虎,整天只知道追星。”

    ——她觉得她的人生过得很失败。

    虞思嘉想安慰她,但一想到她正处在一个迷茫的时期,对于未来和职业都有很多不确定性,这些都是需要她自己慢慢摸索,她能做的,不过是偶尔提点一下。

    于是慢慢闭上了嘴巴,让她自己去思索她未来的人生。

    夜色正许,蝉意渐浓。屋内灯火通明,烛影重重。

    秦菀儿刚换上汉装,衣带飘飘,袖口留香,身姿袅娜地来到李承祚门前。

    李承祚立于正中,神色平淡,只比陌生人多了一分温和。

    “菀儿多谢公子相救。”头颅微倾,露出纤长美丽的脖颈,衣裙稍稍曳地,虽然是柔顺臣服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郑菀儿本就是郑家嫡女,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因为家道中落,流落胡地,能得汉人相救,尤其是这位汉人看上去身份非凡,自然也应回敬给恩人最高的礼仪。

    李承祚虚扶一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郑家家主是天鸢国上任君主的肱股之臣,平阴帝昏庸残暴,误听谗言,才把整个郑家发落,郑家从此便没落了。

    平阴帝之所以如此忌惮郑家,无非就是郑家捏着他的命脉,传承着先帝家的密令,这是一份足以推到平阴帝□□的密令。

    李承祚需要这份密令,自然就找上了郑家遗孤郑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