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8日(星期五)天气:晴

    学校离家只有二十来分钟的步程,在我慢走的情况下。

    每天九点整,晚自习下课。

    我回到家时,父亲和继母已经睡下,屋子里暗淡得只剩月光,静得只剩蛙鸣蝉噪以及父亲的鼾声。

    老旧的木门在我推开时响起沉哑的声音,似吵醒了一位沧桑的老人,对我发出不满的哼叫。

    一缕透隙而入的月光引我进到房间,我踏着一地碎纸屑来到书桌前,把书包放在上面,又将窗帘全部拉开,让月光不受阻挡地洒在床上。

    我躺在月光里,摸出枕下一角碎纸,上面工整地写着两个字:喜欢。

    和地上的碎纸屑组成一封署名的告白书。

    早上出门前,继母在我的书包里翻出这封告白书后,用上了她平时和隔壁婶子对骂的脏话来形容我,尖尖的指甲掐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状的痕迹。

    恼怒的父亲将告白书撕成碎片,又在我右脸呼下一掌后,终于肯吼出我期待的那个字:滚。

    我如释重负,一路奔跑着进入学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但还是迟到了。

    我将碎纸片揉成小小的一团,丢进月光中,埋入这个晴朗的夜晚。

    弥满夜空的月光,是一剂治疗孤独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