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变的,你现如今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以后呢,若是出现了比我更好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烟打断。许烟有些焦急的看向他,像是生怕他不相信她似的,忙对他道:“怎么可能?这世上不可能有比你好的男子,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许烟坚定的神情让云起一时语塞,面对她的认真,云起知道自己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她的话来,只好苦涩的笑笑:“好。”她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不会对他变心的,那么无论他说任何话她都只认为是他不够相信她的忠心而已,只会一遍又一遍的对他重复着她的心意。

    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罢了,他要的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左右他们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还不如放下担心的这一切,只注重眼下的这些事情。正当他准备跟许烟坦白自己的心意之时,听到了许烟细若蚊咛的声音传来:“我知道这么多天以来,你心里一定很在意这件事对吧?”

    云起看向她,便见许烟的双手紧紧攥着那袭蔷薇花裙的边缘,一眼便可堪破的紧张。即便如此,她仍然继续说了下去:“将你贸然宣进宫中的事我知道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你商量过,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云起刚准备出声安抚她的时候,便见她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道:“可是我知道与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你只会说这是于礼不合而后拒绝我。云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我这些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手段,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许烟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面容,不想让云起看到自己这样丑陋的,情绪崩溃的样子:“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不过只是因为我国君的身份罢了,你真心喜欢和牵挂着的该是你的未婚妻柳霏。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将你拱手于人。所以即使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我没什么可以辩解的。”

    云起看着这样的许烟,忽然觉得自己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他伸出手来揽住许烟的肩,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背上,给予她安抚。许烟听到云起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和耐心对她说道:“我从未有一刻那么想过,从未有一刻怪怨过你。”

    怎么可能?许烟如是想到。她可是将他的名声尽毁,不计后果和代价的将他强行带进了宫中,让他平白无故的遭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他怎么可能不怪怨她?他大抵只是安抚她罢了,她知道的。

    许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安抚。她知道自己卑劣,自己就是利用了自己的身份才能将他捆绑在自己身侧,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她的前半生一直为了许国付出,一直为了许国生民去奋斗,所以她怎么就不能拥有一次肆意的机会?

    她放弃了挣扎,她选择在她亲手塑造起来的失乐园中放肆。云起是她的魔障,是她用尽全力去追逐的人。她失去了理智,只为了得到一个他。她有错吗?

    云起知道自己今天为她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该对她表明他的心意,这样

    一来或许能让他们的关系缓和些许,能让彼此都不那么的尴尬。

    可是看样子,许烟只一门心思的认为他是因为她的权势才不得不低头。许烟总对他们的爱情抱有一种悲观的看法,她总莫名其妙的觉得她不配拥有他,她不配和他站在一起,她所能拥有的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都只因为她的身份罢了。最可悲的是,他想去解释这一点,想让许烟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压根没有办法做到。

    他眼见着他们两个的关系仿佛两条渐行渐远的线,明明想要向彼此靠近,但却不受控制的向着反方向急速行驶而去。他们两个都想用自己的方式挽救,可是最终都只能无力地看着它们远去,偏离他们预期设置好的路线。

    云起搂紧了许烟,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那份温暖传递给她,想要将自己一直爱着她的那份心意传递给她。他想要让她知道,他是爱着她的,是从未变过的,对她由始至终的爱。许烟能感受的到今晚的云起与平常时候的他有些不一样,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莫名的,她嗅到了一丝结局的气息。

    她有些惶恐的抓紧了他的衣袖,想要让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近些,更近些。云起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他只是轻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与他之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暧昧的氛围在彼此间升腾,许烟和云起即使再怎么担心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也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升腾。许烟轻咳了咳,而后对云起道:“云起,你今晚要留下吗?”说完这句话,她便感觉周身气温更高了些,好像有股可以灼人的烟雾从四周升腾而起,让她的脸颊绯红。

    云起听到许烟这句暗示的话,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许烟。不得不说,尚衣局的手艺果然是天下第一。她今晚穿着的这身蔷薇花裙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的身材,那些清纯又含着媚意的蔷薇花一朵朵在她的身上绽放,让她此刻羞怯的神情更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他慌忙避开了她想要与他对视的眼神,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我今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在此多待了吧。”他这句话刚一说完,便能明显感觉到许烟的失落。她垂下眸子,虽然仍倚靠在他怀中,可到底还是失了那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的掌心画着圆,轻叹了声,嘟囔着抱怨道:“你怎么总有事呢?今天可是仲秋,怎么那群人还是来找你做事?依我看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都推在你一个人身上,就是看你年纪轻好欺负。保不准他们几个现在正在家里和他们的美妾们共度佳节呢,让你一个人在这凄清寒夜里默默做着那些枯燥有无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