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泓没有回应许烟的这一番话,他自顾自地对许烟道:“烟儿,四宫女是我的人。你母皇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会将她们放在你身边。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对她们放不下心来,从今天起你可以放心了。她们不会伤害你,她们背后真正的主人是我。父君只是想知道你的情况,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事情都只不过是再渺小不过的事情了。许烟顺着他的话答应道:“好,好!我知道了,我日后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们,不会再怀疑她们了。”

    殷泓抬起手,拿起了许烟放在地上的凝霜剑,随后轻轻将它交付到了许烟手中,面上带着怀恋的神情道:“这是我第一次学剑时师尊交给我的,后来在教你学剑的时候,我将它交到了你的手中。凝霜无情,能让它认主的人不多,我在用它的时候可没有你用得趁手,说明烟儿是极优秀的人。”

    随后他轻轻垂下了羽睫,凝霜的冷光照亮了他未被烧毁的那半边脸,饱经风霜之后仍能看出他曾经是如何的风华绝代。他苦笑着开口道:“父君不是一个好父君,让烟儿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一直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却一点都帮不上你。甚至还让你在学剑时一直忍受我的坏脾气,父君在这里想对你说声抱歉。”

    许烟听着他几乎是离别的话语,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她握着凝霜的手不停地颤抖,随后便感到殷泓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他用力将她的手向他的心脏位置靠近。许烟拼了命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剑锋离他越来越近。

    许烟的眼泪布满了她的整个面庞,她崩溃地喊出声,绝望的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回响:“我求您,我求您不要死!我求您放过我!我不想亲手夺去您的性命!”

    血一滴滴从剑刃滴落,砸到漆黑的地面上,融入了沉沉的夜。

    许烟听到殷泓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重复道:“对不起,烟儿,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孩子了。”

    他语气温柔得像许烟曾经记忆中的那个黄昏。殷泓站在琉璃殿外轻声对她道:“烟儿,快过来!父君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荷花酥。”残阳血红的光洒在他身上,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