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丁勇,高高壮壮的,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

    “听说老杜大哥给他算了一卦,说这人没了”

    “还记得前些年孟老师家那个傻儿媳妇不?孟老师儿子不正经,儿媳妇受气,竟把自己憋疯了,也跑南山去了,再也没回来,造孽哟,这山怕不是馋人吧”

    “唉,可怜的小满仓凤英命苦啊,以后这孤儿寡母的,咋活啊

    张发和冯春一言不发,听着大家细碎的交流,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测,句句都揪着二人的心。

    自责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大,铺天盖地,逃无可逃。

    案板上只剩下一包肉没有被领走,最大的一包。

    下午六点,赵亚军还站在窗口张望着,东北的冬天日短夜长,此刻已经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了。

    “一天天的,你老在那瞅啥呀,来吃饺子,刚你妈在厨房尝了,老香了。”赵亚军父亲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从厨房推门进来。

    自从自己的儿子从南山回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吵着出去疯了,也不爱吃饭了,就在窗前张望,一望就是一天。

    老两口看在眼里,很是担心,试探着问过原因,得不到答复,也就不再问了。今天亚军儿妈刚领到的羊肉,就赶紧拿来包孩子最爱吃的饺子。

    “哦”

    赵亚军坐下来,心思却不在桌子上,他夹起一个热腾腾的饺子,放到嘴里咀嚼。

    真香,熟悉的味道从口腔顺着食道传到胃中

    忽地,赵亚军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扔下筷子,夺门而出。

    只穿着保暖内衣和秋裤拖鞋的他,站在凛冽的寒冬中,扶着墙根,弯着腰,呕吐不止。

    “呕呕呕”一阵接着一阵的恶心感,怎么就吐不完呢

    肉的味道,强行拉扯着他,坠入回忆的漩涡之中,深不见底的漩涡。

    队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赵亚军感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他心头一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