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木青一直盯着段厚的背影,直至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走。”他对着身边的侍从吐出一个字,便朝御书房而去,紧皱的眉头却是没有放松过。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到自己安置在段厚身上的东西怕是出了问题。

    如今近距离确认一番,东西还在他身上,却是被人动了手脚,任他怎么唤醒都没有动静。

    他原先还以为那东西已不在段厚身上了,才急急忙忙去玖兰宫和自己女儿商量对策。

    现在想来,对策是不需要了,只要能找到重新唤醒那东西的法子,问题也不大。

    只是无论如何也要承受一番皇上的怒火了。

    一想到皇上暴起的模样,殷木青就忍不住头疼,宽大衣袖下的手逐渐收紧。

    他殷家被一压再压,虽然皇上私下与他们达成协议,事成之后会允许他殷家一家独大,封他女儿为皇后,可近来皇上做的事却没有一件是向着他殷家。

    他殷家还得忍着,对皇上绝对忠心,可换来的都是些什么?

    那位主上说得对,是臣子终究是臣子,只是君主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做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要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待时机成熟,洛家的天下迟早是他殷家的!

    让管事公公禀告过后,殷木青刚踏进御书房,果不其然,一只还盛装着茶水的茶盏砸向了他的额头。

    茶水不烫,还有余温,茶盏飞得猝不及防,力道也不小,殷木青避无可避,硬生生接了盘。

    “砰!”

    茶盏与额头的碰撞声,再到茶盏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单是守在书房外的众人都听得心头一颤,更别说被砸的当事人了。

    殷木青被砸得头晕目眩,额头被砸出了一个血坑,茶水混着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一侧流淌,头发上还残留有茶叶渣,狼狈又骇人。

    换作别人怕是早已身首异处,偏砸他的人是皇上,他殷木青心里就算再恨,面上也不能表现半分。

    “老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殷木青强忍着疼痛,表面做足忏悔之意,毫不犹豫地向下跪去,双膝跪在了碎瓷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