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京,这座有着一个温暖名字的城市,一年十二个月却有四个月飘着鹅毛飞雪。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它才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名字。

    就像人一样,总是因为残缺而去追求,但却总看不到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它遗忘了钟情于自己的飞雪……

    “为什么刚好就缺一个灵窍呢?”

    老酒馆内的黑色屋檐上落满了厚重的积雪,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脸庞带着风霜与几分书卷气的男子对着半卷起的门帘外的风雪饮酒,面容有些丧气地道。

    他喝的是店内最廉价的劣质米酒,入喉带着割喉的苦涩,就像这九年的流浪。

    大雪天里这条小街上行人不多,老酒馆里就只有他一人独坐。

    “阿瀚,今年你还不回家吗?要是你赚不到钱找驿舍。嘿,今年老头子我的小酒馆晚上都不许你蹭住喽。”

    一个发鬓半白的老者提着一坛子酒和半盘花生米,走到了那个男子的桌边坐下说道,熟稔的语气中带着长者谆谆教导的善意。

    他将半盘花生米推到了男子的身前,自己倒了酒和男子一起喝着,继续道。

    “别随别人家去修什么仙啦。我们凡人本来就没有那个命。何况啊,要是修成了,最后都变得人不像人的。”

    那个面容带着书卷气与风霜的男子,穿着一身洁净但打着细碎补丁的布衣,显得有几分落拓,但他抬起眼看着沽酒的老者,那双眼睛热情明亮。

    “不了,今年先还不回。我十年都没做出什么,回家实在没脸见我母亲与乡亲。而且,我一回去我母亲一定要让我去科考和娶妻。那样我还能够修什么仙。”

    “最近我会努力多攒点钱找地方躲过风雪。徐伯,我要是攒到钱,你这地便宜点晚上租给我可好。”

    “唉,你这榆木疙瘩小子。就是说不入耳。一年过一年的,这么多年,你以后别连后悔都来不及就好。”

    被称为徐伯的沽酒老者语重心长地叹息着道。

    但是那个眼神深沉热烈的男子只是微微点头,已经又把目光投向了酒馆外的风雪,和不远处那彩缎如云、洋溢着丝竹之声与酒香脂粉的金碧辉煌的高楼。

    只是几十丈的距离,那一处风景却与这条冷清无人、狭窄低矮的老街如同处在两个世界。

    “你小子一会又要去碰仙缘?你都吃过几次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