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地面,硝烟未熄。

    滴落的血珠,摔在地面的时候,就已经收缩凝固,粘稠的仿佛胶水一般,很快就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珠。

    张虎臣走过的地面,伤口处的血珠并不多,但是,前面敌人的阵列,就凄惨的多。

    支起的枪械,刺刀的雪亮,仿佛都还哽咽,没有使用的机会。

    歪倒的炮架,无声的痛斥着这些不敢正面冲击的胆小鬼。

    红与白的交集,黄色军装与钢铁的渲染,让地面涂成古怪的图画。

    残破的肢体,不甘的眼神,狰狞的面孔,古怪的而扭曲的手臂,鬼子兵的尸体,铺陈成凸起的线条,诠释着残酷的战斗。

    忙碌的身影,根本就不在乎地面的尸体与血腥,从牢房里面解救出来的剧情人物,疲劳的身体,仿佛不知从什么地方燃烧起的火焰,充满了力量,双手从颤抖到灵巧,从生涩到熟练,逐一解开尸体的皮带,将所有装备都扒了下来,而且在沈全的低声吆喝里,快速的穿戴在身。

    其实,这些汉子心里也打鼓,但是,与活着相比,尸体的威慑力,大为减少。

    小鬼子开进东北以来,不知道有多少老少爷们儿,死在他们的机枪和刺刀之下,松花江都要染成红色。

    白山尽赤,黑土如粘。

    如今有机会在小鬼子身扒衣服,说不害怕是假的,说不兴奋,也是假的。

    手里握着的步枪,脚穿着的靴子,头扣着的军帽,无一例外,都是那么实在。

    张虎臣看着这些汉子紧张而忙碌,甚至,是有些慌张的身影。不由点了点头。这些人的血,还没彻底冷掉,还有拯救的机会。

    只要想自救。想反抗,那么就有希望,他们活命的希望,自己活命的希望。现在,已经连在一处了。

    算沈全,剧情人物有七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手里摆弄起步枪。却一点都不陌生。

    “沈全,会用枪么?”

    “滨绥图佳的爷们儿,叫出来一个,就是好猎手。”背后抗了三只步枪的小贼,挺只了腰板说道。

    沈全腰带插了四把刺刀,另外三条腰带,挂满了子弹盒,周围死掉的小日本。有二十几个。大部分弹药,都给他抓在了手里。

    小院里的视线昏暗,只靠周围房间里面的灯光照明,也难为他怎么能捞了这么多东西,不愧是当佛爷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