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的意思,书青自然明白,在桃源待了十几年,后来就是跟着老师岑夫子游历世间,安稳看看某些地方的时间基本没有。

    现在岑夫子邀请他去仙林或者天宗看看,虽是没有直白说出来,不过能入得了岑夫子眼的好去处,自然只有天宗和仙林两地。

    书青扶起坐在石块上的岑夫子,说道:“昔年听闻应宗越过七境的时候,便想着那仙林到底在何处,此代的仙林圣主又是何等样的圣人。”

    “后来在渝关外,漫漫黄沙之中,和来自漠北王庭的天宗宗主一战,倒是知晓那位天宗宗主,可惜没有见过以苦修闻名修行界的天宗,更是无可奈何,却总比仙林那边好,毕竟瞧见了天宗宗主,且有幸与之一战。”

    笑了笑书青的这些话,岑夫子摆了摆宽大的袖袍,整理了下儒袍的位置,穿着舒服些,望着密密麻麻,看不见边际的沼泽山林,指了指前面,示意书青跟着他继续走。

    在身后,得到指令,书青保持着恭敬,微微欠身跟在岑夫子后面。尊师重道,桃源当中的弟子人人如此,不过唯独书青与众不同。

    岑夫子负手而立,迈步向前,走在沼泽山林中的羊肠小道上,自言自语道:“此代仙林圣主?倒是个有趣的妙人……”

    说着,岑夫子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颇为扭曲诧异,好似带着点点不屑与炒粉,可细细看去,好似有有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无语,不管怎样来看,可见岑夫子对于此代仙林圣主的感官并不怎么好。

    走在后面的书青没有察觉到岑夫子的神情变化,只是在思考着这极短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句话里面老师的语气变化极快。

    他想了许久,仍旧是没有想透彻,此代仙林圣主是何等样的妙人,能够得到老师这样的夸奖,他听得出来,妙人确实是妙人,至于是如何的妙人,则是有待商榷。

    岑夫子走着走着,又是说道:“此代仙林圣主不值得你见,从几百年前那位被天识碑震杀的先生圣主开始,仙林圣主位置上面坐着的人,便是一代不如一代。”

    “或许此代的仙林圣主是修行奇才,修行境界或许高深到了极点,且速度极快,但在我看来,单是修行不修心,怕是难以走到更高的位置。”

    “他本可以走到更高,可惜……其人太聪明,玩弄世间诸国于手掌,连是漠北王庭的天宗,都是其利用目标,在我看来,功利之心太强,反而不易于修行,更是没有办法踏上至高的位置,即便他本可以……”

    说着说着,岑夫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眼书青,语态严肃地叮嘱:“在我看来,见见应宗都比见此代仙林圣主要好,毕竟他们师出同门,看应宗,再想起不同,自然便是此代仙林圣主。”

    虽然不理解老师为何如此评价那位仙林此代圣主,可他知道老师定然不会骗自己,便是恭恭敬敬点头,应允同意老师的话。

    岑夫子继续向前,一路上的沼泽迷雾,随着天空那轮烈日的不断上升,开始越发浓郁起来,闻着有股淡淡的恶臭味,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好在岑夫子和书青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乃是修行境界高深的修行者,抵御这些沼泽迷雾,或是毒气的侵蚀,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两人跋涉数十里,终是走出这片茂密的沼泽密林,回首看过去,密密麻麻不透风,如同一堵恐惧震撼的黑墙。

    岑夫子挥了挥衣袖,散去身上弥漫的那股子毒气味道,再是整理下自己的儒袍,使得如之前那般庄重而慈祥。

    旁边的书青帮着岑夫子整理了下,知道老师极其爱护衣衫,同时对于身体保护极好,容不得半点污秽脏东西,说起来有些像是“洁癖”,却又不单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