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教授是聪明人,话题到此为止。

    等探完病出来,夫妻俩去取车,喻夫人还在跟喻教授夸闹闹:“你刚看到闹闹扎针没?嚯,真是厉害,我都不敢瞧,瘆得慌,她还反过来安慰我,往我兜里塞颗糖,亲妹妹病了,她没有一点妥协的样子,主意很定,我听她妈妈说这段时间家里大小事都是她操持的,那么个二十几岁的小娃娃,真不容易!他们两个也是会教孩子,俩闺女都懂事,有礼貌,静静才夺大啊一个人就能管彭氏,闹闹更厉害,成天救死扶伤的,没见她说个累字。要是我有这么贴心的闺女就好了,我俩一块逛街一块吃点心,去哪儿都搭着胳膊,哪像现在,你儿子成天不见人,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喻夫人就这么一路夸到了车开出积水潭,开出两条街,停在红绿灯前。

    喻教授默默叹口气,递过去一瓶水:“渴了吧你?歇歇。”

    “怎么了?我看你刚才就不太对劲。”

    喻教授想了想,说:“我估计你要的小棉袄,悬。”

    、、、

    彭闹闹下班前看邱主任风风火火上来找小宝说话,她也没在意,换了衣服下班,等着喻兰洲那头忙完一块去吃饭,出来的时候于小宝在打电话,朝中国娃娃般可爱的小姑娘招招手,闹闹挨过去,听见他是在跟他亲爱的喻老师通话。

    于小宝边说边瞅闹闹:“是,就是这么个事,晚上最迟一班肯定是来不及,我托人查了查,今晚六点半还有一趟有空位,您下台手术交给刘大夫,收拾收拾出发吧,再晚来不及了。”

    六点半?

    可是他们七点还……

    闹闹扯了扯小宝的袖口,宝大夫哦了声:“闹闹要跟您说话。”

    电话塞过去,小宝就一点不避嫌地瞧热闹。

    彭闹闹捏着手机喂了声。

    喻兰洲今儿又说了很多话,嗓子是彻底罢工了,只能发出些微声音,说成串的句子根本不可能,他是费劲应她的,她听出来了,顿时那些话也不急着问了,不叫他吱声,兀自说着:“我都知道了,你忙你的,下回回来再说。”

    喻兰洲轻轻叫了一声:“闹闹。”

    这两个字是他心口最滚烫的一汪水。

    可他叫的不算好听,甚至只有气声。

    小姑娘觉得他是有话要说的,可等了半天,他却什么都没说。

    “手机给小宝吧。”喻兰洲站在更衣室里,单臂脱掉了上面的手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