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撅着小嘴在白栋面前晃来晃去,遇到白栋转头看她,就把嘴巴一撇眉毛一皱,表示自己很郁闷、很伤心,这都要怪你!

    好端端的不引导白家庄的女人们练练剑术什么的,偏偏弄出了什么毛衣针和毛线!现在白家庄从老夫人到苦酒到各家各户的女人都疯了,人人手里都端着几根针拖拉着一团毛线织毛衣,好像不会织毛衣就不是个合格的女人一样!

    跳蚤感觉自己太不容易了在学院里辛苦教导了那帮四体不勤的学子,回到家里还要跟着苦酒学针法,而且还不学不成!以往在白家庄舞一回剑,有多少婆姨都跟着拍巴掌?如今可好,人家连眼皮都不夹一下,还要乐呵呵地在她面前展示刚刚织出的新图案新花样。现在苦酒每次研究出新的毛衣织法,都会被一群婆姨众星捧月般围着,她就是一剑挽出十八个剑花也没人稀罕了。

    赌气要跟苦酒比一比,跳蚤却发现自己拿起几根毛衣针比持戈拿剑更吃力,有几次居然还戳破了手指!彻底完了现在庄里的婆姨们已经把她当成了天大的笑话和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女儿时都会说千万别学跳蚤夫人,连毛衣都不会织,将来可是嫁不出去的。

    初夏的关中平原还没渡过倒春寒,现在织上一件漂亮的毛衣穿在外袍里就是老秦最时尚的装扮;西尔德扬起‘大棒’打晕了西域人后,杜挚和狗剩子就带上商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按照白栋的交代,这一趟不为赚钱,就为让少数民族兄弟体验到咱老秦的丝绸、瓷器、茶叶和各种各样精巧式样的木家具,要换取这些美妙的东西十分简单,用羊毛就成!

    华夏人半月间灭杀塞克王和两大羌王的消息早就像风一般传遍了整个西域草原,现在不只是孟家站稳了脚跟,就连华夏的商队也得到了最高礼仪的接待;一开始这些少数民族兄弟或许还有些不甘不愿,可当见到‘廉价’的羊毛居然可以换取华夏的好东西,他们也彻底疯狂了。于是西域的喜羊羊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很多都被撸去全身羊毛变成了一个肉团,羊毛在西域诸戎之间的交易价也从每斤十个贝币变成了三十个,等到杜挚他们第二次从西域归来时,西域的硬通货币干脆就变成了羊毛

    如今的西域戎人还没有进入‘全民养羊’的恐怖时代,羊吃人还只是嬴渠梁的臆想,可是西域储存了多年的羊毛、各种毡线和毡毯大量拥进秦国后,还是让秦国彻底体味了一把工业时代才有的疯狂。

    羊毛会带来的巨大利润让嬴渠梁厚起脸皮硬生生地参与了进来,现在秦国已经迅速建立了官方毛衣厂,本钱就由白栋这个大富豪出,然后以举国机制保证从毛线生产到毛衣成品收购、制作的各个环节畅通无阻。就像魏婴搞的秘密盐厂一般,后世随处可见的毛衣加工厂如今在老秦比卫星发射基地还要宝贝神秘,足足有五千秦军精锐严防死守,随时准备应对来自敌国的破坏分子。

    作为这件事的倡导者和投资者,白栋可以获得其中的三成利润,不过他研制出的纺线机还是要严格保密的,除了可以在国家工厂内使用,就连白家商社也不得私自生产、更不可申请专利,否则嬴渠梁真会疯的。

    白栋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套用后世‘羊吃人’的经典案例可不只是为了赚钱,也不是要像后世欧洲一样搞什么圈地活动,这年儿缺的可不是地,是人!他只是要从经济上逐渐控制西域而已;任凭西域戎人多么凶悍难以驯服,一旦习惯了羊毛带来的富裕生活,他们从此便只能被老秦人牵着鼻子走了。对于白栋来说,这其实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个喜剧,就像后世的华夏一样,让中央政府来控制少数民族兄弟真的不是件坏事。

    现在嬴渠梁的毛衣大生产已经提上了日程,他准备夏天囤货,然后在秋冬季节狠狠赚一把‘外汇’,这样的好东西不怕别的国家不买账,赶魏超楚就看这一把了。所以国家工厂在没日没夜的赶制纺线机、毛线、毛衣、招收厂工同时也会将成品毛线外放给各家黎民,家里有女人的都可以学习织毛衣,国府会统一收购,如此一来,就成功消化了女性劳动力,既增加了国民收入,又不会影响耕作和兵源。这可真是太妙了,嬴渠梁现在做梦都会梦见白栋与他携手奔向老秦美好的未来

    黎民家的女人织毛衣赚钱,贵族家的女子可就是赚面子了,现在就算白栋去了书院苦酒也不会寂寞,因为每天都有贵族家的夫人小姐排着队来找她讨教针法。

    就这苦酒还偷空织了几件适合小宝宝穿的毛衣;赢姝快要生了,前几日田因齐还美滋滋地寄来了一封书信,说是他都能够听到宝宝踢脚的声音了,而且还十分隆重地感谢白栋,说是用了白栋给的方子,他现在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喜当爹还能如此当得开心的,放眼华夏怕是也只有田因齐这么一位。苦酒听了笑得肚子疼,可白栋却是心中叹服,日后的齐威王就是齐威王啊田因齐显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隐忍、更知道什么人必须要结交,这家伙可比即将翘辫子的齐宣王要可怕的多!

    不过眼下的田因齐还不是日后那个叱咤风云的天下霸主,成就他霸主身份的孙宾军师更是被自己早早地劫持到了秦国,现在正乐滋滋地呆在西域教育学生呢所以在三五年内,自己还不用担心赢姝母子的安全,至于三五年后,田因齐还敢对赢姝母子不利麽?

    “夫君,人家在对你说话呢!真是被你害死了,这织毛衣的法子学都学不会,现在好多人都在背后说人家不像个女人!我不管,你干脆也派我去西域吧,继续呆在秦国我会被气死!”

    “那可不成,西域现在还是有些危险,孙宾和西尔德去我不会心疼,你去我可就要心疼了。”

    “又来说混话不理你了。我要回书院,公子少官那小子最近又不老实,我要狠狠揍他!”

    “呵呵,叔公子犯在二夫人的手中,那是一定要吃苦了。”

    跳蚤心里正不痛快,公输直却好死不死地指挥人抬了新制作的纺线机进来,笑着对跳蚤打个招呼,跳蚤却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闹得公输直很是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位白家的二夫人。却不知跳蚤恼就恼在这句‘二夫人’上,夫人就夫人,还分老一老二做什么,你才二夫人呢!你quan家都是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