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摇摇头,“不委屈,跟你在一起都不委屈。”

    “好。吃些东西。”

    红薯粥里边还放了杂粮味道不好,宣景也知道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梗着嗓子咽下去,还剩了大半碗说什么也吃不下了。蓝桉没劝她,接过剩下的粥三两口吃完了,端着碗走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江雪梅在外边探头探脑,见他出来尴尬一笑,“我就瞧瞧三弟妹伤得如何了,我屋子里还有一瓶红花油,要不给送来?”她边说边往里间看,蓝桉却像是一堵墙堵在那儿什么也看不着。

    “不劳关心。”蓝桉出来带上门。

    江雪梅拿着碗回到桌边,“娘,按您的规矩,我今早做了饭,现在可是不洗碗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把活儿都做了,有些人躺在屋子里边躲清闲吧。”

    “一会儿我会做。”蓝桉就着桌上的咸菜喝了一碗米汤,“还有什么活儿,一块儿说了吧。她身子不舒服,我都替她做了。”

    “那怎么行,哪儿有男子操持家务的?”江大妮瞪了江雪梅一眼,“爱做就做,不爱做就回你的屋子呆着,话怎么那么多?”

    江雪梅没敢顶嘴,牵着小柱子出门去遛弯儿。

    “行啦,你同你爹去地里边吧,我一会儿把这些收拾了瞧瞧你媳妇儿去。有些女人家的毛病,你一个大男人瞧不明白。”江大妮从大瓦罐里边捞了许久将剩下的一点儿米粒儿倒在蓝桉碗里。

    蓝桉想着她先前的态度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好心,“我已经和爹说好了,今日不出去了。屋子里边的被子有一股霉味儿,家里有没有多的被子。”天不太好,放外边晒也效果不好。

    江大妮脸色登时就变了,“哪儿来多的被子?你这一天天的就是让那狐狸精给带坏了,地也不下了,这马上到月底了,你弟也要问我要钱了,老娘迟早让你们磋磨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儿子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了!”

    蓝桉也不说话,像是看她表演一样,江大妮下不来台,皱着一张老脸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哭。

    “一大清早地号丧,有那功夫院子里的牲口都喂了。”蓝老头适时地解决了她的难题。江大妮站起来,“老头子,三儿他今儿不下地了!”

    “一天的光景也做不了多少事。明儿再敢不下地,老子扁担上身!”蓝老头拿起锄头就要出门。蓝桉心里盘算着,必须要做些什么堵住他们让他下地。看来晚上是得去山里看一看了。

    江大妮看三儿不顺眼,摔碗摔盆地闹出大动静,蓝桉又回了屋子。江大妮更生气了,拿着盆子端着一盆粗糠,走在三房窗沿底下,“你个赖鸡母,一天天的也下不出个蛋来,就知道躲在窝子里偷懒,打死你!”母鸡吃痛飞起,翅膀拍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下堆积的火气全上来了,“反了天了,敢打我,今儿不打死你。”追着那母鸡跑,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宣景听见动静缩在被窝里边,蓝桉进来轻轻拍着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她是不是在骂我啊?”宣景也不笨,这老太太一天天对她敌意深重,那一席话说不准就是指桑骂槐。

    “别理她。我守着你不出门,她做不了什么。”

    “我太没用了。”宣景沮丧地说道,“什么都做不了,还连累你整日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