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展信安。”

    “一去五月有余,为兄此间事务依然繁重,恐临近上元方可至京。新禧未可回城,只得书信一封,遥贺新岁。惟愿吾妹,平安喜乐,顺遂如意……”

    白梓将轻薄的信纸执起,置于烛火边烘烤,少顷,一句字迹色泽与纸上笔迹全然不同的留书显现:

    “白首语冰亦如新。”

    正是此前两人约定的暗语中,属于小师弟的那部分。

    提出暗语后,两人明面上的书信往来,俱会以特殊方式书以暗语,以作验证。

    她并未对师弟信中言“除夕不可回京”有何过多的感想。

    除夕不可回京的,是作为“哥哥”的辰河,而非小师弟——

    作为凡人的辰河自然无法于除夕赶回,但作为修者的小师弟可以。

    何况,以信纸写就的书信只是两人明面上的信息来往,传音和纸鹤才是两人大多数时候采用的通讯方式。

    故而,将书信收在匣中后,白梓转而抬手,接下了一只振翅盘旋的纸鹤。

    纸鹤被施以御风术和幻形术,唯两人可见。

    白梓掐指解除术法,纸鹤在微光中逐渐变幻,隐隐勾勒出花枝的轮廓。

    微光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支尚且带雪的红梅。

    许是花枝上被施以凝时术,这枝红梅依然娇艳如火,重瓣的花朵缀于枝头,三两成对,恣意绽放。

    愈加瞩目的,莫过于凝结于枝头花朵间的白雪,密密挨挨、纯白晶莹,与花朵的红艳截然相反。

    一冷一艳,二者相映之间,碰撞出无可言说的震撼与姝丽。

    “师姐,方才于山间寻访时,见此红梅傲雪,不觉慨然。大旱之年,红梅依然可凌雪而立。花如此,人亦如此。”

    随之传出的,是一句来自小师弟的留音。

    白梓静静看着雪映红梅之态,并未解开其上的凝时术,只在观赏一番后将之妥善收于储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