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笑着夹了一筷子酸菜,“嬷嬷,您是不知道,厉害的可不止王娘子,就是这两位姑娘都是手巧儿的。春杏儿觉得还算能干,和两位姑娘比,现在是知道人外人山外山的道理了。”

    小刘氏听的心里美,说了一句实话,“家里巧姐儿厨艺是好的,就是我这做伯娘的都是不及的,青丫头却是差的太远,还得好好的练呢。”

    青姐儿笑接话儿,“娘是最偏心的,就是我练的尽好了,在你心里也及不上巧姐姐。”

    嬷嬷和春杏那都是大宅门里摸爬滚打的人儿,听话头儿听出两分不寻常来,只这两个也是乖觉的,并没一个开口相询讨人嫌的。

    今日的王狗儿家,安寝时候,不得不进行了一场大的调整,老刘氏的屋子,依旧是老刘氏带着巧姐儿,只青姐儿搬了出去,把房间让给了新来的客。

    小刘氏和王狗儿的西屋则是小刘氏带着青姐儿连着双胎住着,王狗儿搬到了西厢房和板儿两个睡去。

    这一番折腾下来,王狗儿和小刘氏心里都存了想法,家里三个小子,房子总要盖的,还得买地,旁边儿的耳田倒是尽够盖三处宅院的,现今倒不用都盖上,只盖上一处还是要得的。

    这家里来回客人可不就显出来了?也是王刘两家是落了势的人家,老亲不多,这才没把这个事儿摆在抬面儿上。

    老刘氏这屋儿里,夜里着实不怎么消停,小刘氏在这屋里听得见那边儿的动静,看看旁边儿酣睡的双胎。

    心说这也是啥人碰啥人呢,一个不管不顾就敢把儿子扔这儿,一个一句不问就敢把人家的宝贝嘎达接着。

    想起她和老刘氏母女俩白日干的事儿,她也是后怕,怎么就敢给人家孩子瞎使劲儿呢?遇见那不懂事儿的赖上自家,再没个说理的去处。

    小宝儿睡在春杏和巧姐儿中间儿,嬷嬷弯腰蹲在地上往火盆儿里烧了两张黄纸,老刘氏手掐着两张带火苗的黄纸,小声叨咕,“哪来的回哪去,给你钱来送你家去,换我小宝家里来。”

    老刘氏的老手掐着黄纸先是左转了三圈儿,再又又转了三圈儿。

    黄纸烧到了大拇指儿,老刘氏才丢开手儿,纸落到嬷嬷身前的盆子里,烧了个干净。

    老刘氏端起盆子就往外走,嘴里还叨咕着那句话儿。

    巧姐儿拿着灯烛跟在一旁,余光扫见小宝酣睡的小身子,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儿。

    嬷嬷自是也看见的了,冲着一脸惊讶的春杏点点头,却是用手指压住了嘴唇,示意两个小的,要保持安静。

    春杏咬着嘴唇,看着老刘氏巧姐儿的身影出了屋子。

    巧姐儿举着煤油灯,跟着老刘氏出了院子。

    月亮地儿下,往西走了三四百米,老刘氏才停下脚步,顺风把盆里的纸灰扬了,嘴里念叨的声音也大了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