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夙抱着苏宝月寻了棵树靠坐下,看着苏宝月几乎黑成碳的脸极不厚道地笑出声,“原来你是只黑毛猪啊。”

    亏得苏宝月昏迷了听不见。

    笑归笑,连夙也不耽搁给苏宝月疗伤。他单手附上苏宝月腰间四个黑洞洞的狼牙伤口,运转灵力,将魔气一点一点地从伤口处吸出来,而他的整只手掌转瞬之间就被染成了黑灰色。

    黑灰色顺着手掌上的经脉,爬上连夙的胳膊、肩头,像涓涓细流一样注入他的心脏。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魔气侵蚀的痛,只这么片刻时间,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额头后背被冷汗浸湿,再被冬日的山风一吹,顿时透心凉。

    连夙疼得脸色煞白,并不比黑脸苏宝月好看多少,他勉强挤出个笑来,“他是大傻子,你就是小傻子。”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时间,苏宝月体内的魔气就被连夙吸取了个干净。

    皮肤上骇人的黑灰色褪尽,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还是这样好看。”连夙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随着他出现,魔核被封印,外泄的魔气也全数消散,但身体受的外伤,以及魔气外泄带来的损伤他也得照单全收。

    又加上强行吸收了苏宝月体内的魔气,此刻他已然精疲力竭,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当方思在和钟灵灵赶来,就看见昏迷的两个人。

    连夙抱着苏宝月倚树坐着,皆是脸色苍白浑身狼狈,尤其是连夙怀里窝着的苏宝月,一身白底黑边的体修院校服此时已经彻底染成了血衣。

    这得流了多少血。

    方思在呼吸一窒,下意识上前去探苏宝月的鼻息,感受到苏宝月微弱的呼吸之后,才算松了口气,也才算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有多么幼稚。

    他是修士,苏宝月活没活着,他理应在丈外就能感应到了。

    钟灵灵则僵在两人五步之外没有靠近,只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的连夙。

    连夙抱着苏宝月,哪怕人已经没了意识,但他环住苏宝月的姿势却充满着对苏宝月的爱护和不容他人介入的霸道。

    方思在和钟灵灵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敢多留,一人背一个,将连夙和苏宝月背下山,寻了一处良善忠实的农家收留。

    钟灵灵让农家大娘烧了水,给浑身是血的苏宝月擦洗身子,才知道苏宝月受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