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完一圈,方方面面都考虑妥当后,姜暮夏喜滋滋地舔了舔牙肉,努力地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后,一头扎进了灶间。

    “李婶,我来帮你烧火。”

    虽然原主算得上四体不勤,可最简单的烧火还是会的,姜暮夏仿照着原主记忆里的动作,给灶堂里塞了一条细柴,又拿火钳拱了拱火苗,做完这两样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她的“古怪”一下就被李大娘发现了。

    “啧,有啥好叹气的,那俩祸害做出那种烂事被游街都是自找的,要换大娘我身上,我还要在路边向他们砸石子呢!你这毛丫头就是心太软!”

    “大娘,我不是在愁这个。”

    姜暮夏故作扭捏地攥着衣角,结巴道:“大娘,我过几天就要下乡了,时间已经定好了。”

    “什么?!”

    一听这话,李大娘惊得手里的粗面饼子都差点落进灶灰里。

    “是不是那朵烂梨花逼你的!”

    “婶儿……”

    姜暮夏两眼泪汪汪地用忽悠黄厂长的托辞又忽悠了一遍李大娘。

    惹得李大娘也红了眼眶,一边气姜暮夏自作主张不懂事,一边又为她感天动地的大孝心而感动。

    “你这要下乡了,家伙什儿都置办齐了吗,你个毛丫头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回来!”

    “李婶,不瞒您讲,我正发愁这个呢。”

    姜暮夏低眉搭眼地看着灶堂里跳跃着的红色火苗,脸不红心不跳地给白莲婶娘又扣上了一顶大黑锅,事实上姜父宠闺女,票据向来都是月月光。

    “爹爹走了以后,这票本就被婶娘要过去了,她说要办丧事花费大,我昨个儿问她想拿点布票,她同我讲都用光了。”

    “听她胡扯!黑心烂肚肠的东西!你那爹爹也是不懂事,找你干嘛,就应该半夜去找她!好好给那对公婆托托梦!”

    李大娘听见这话当即就怒了,要不是姜暮夏拉得快,怕是要直接冲出去和钱梨花干仗。

    “你拉我干啥,我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喷死她,难道还能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