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萧立便毫不怯场地冲吕敢拱手正色直言道: “钦差大人,草民斗胆,有一些话,还望大人容秉。 关于这三起案子,您的审理方式着实不太妥当!” 萧立自顾自地了,他并不需要看吕敢的脸色行事。 虽然他贵为钦差,如皇帝亲临,但即便是皇帝宋祯坐在此处,也不能凭一己之愿草草了事,否则如何给这城中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吕敢正审得得意。 他为自己首次办案便这般得心应手、刃迎缕解,不得不是个才感到无限自满。 然而眼看着就能结案了事,再有个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动身回宫请赏的时候,忽地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要坏他好事,还直言他的处理方式不够妥当,让他下不来台…… 对于这人,他实在难有好福 甚至还起了防备排斥的心理。 但看他举止淡定,眼中波光流转,全然一副自信满满、不畏强权的态势,显然已经成竹在胸,即是…… 故而,心生不悦的同时,吕敢又不自觉有些动摇,想着:“难不成,我当真审得不够妥当?” 但下一刻,他又立马坚定起来,认为自己不可能有任何错漏。 他虽是一介武夫,还能听不懂大皇子话中的含义不成。 在衍宿宫时,他曾明明白白听大皇子同皇帝禀明了,这城中都发生了何事,连知府和城主都牵连其郑 经他这一番审理下来,已经可以确认,城主酋引便是那幕后元凶。 堂内堂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亲耳听了,能有甚么不妥! 无知儿,也好口出狂言。 本欲喝斥一句“哪里来的刁民,胆敢随意指责本官的不是,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官心善,不若送你一程!”,奈何三皇子就在旁边看着。 他可以肯定这年轻男子是三皇子手下之人,若不管不关大声吼了再打些板子扔出公堂,只怕他将来,前途堪忧。 遂还是耐了性子,压着不悦沉声问道:“何处不妥,你且来。” 他倒要看看,堂下这人能讲出甚么话来贻笑大方。 吕敢并没有问萧立作何名姓,因为知道即便问,也是假名。 刚到府衙之时,三皇子同他“见礼”,便是用的“林嵩”二字。 他不知其中缘由,也无意更无权过问,眼下只要把这城中之事一一解决便好。 听得吕敢让明他审案的不妥之处,萧立立时扬了一抹微笑在脸上,倒不是嘲笑,而是欣慰。 他再次同吕敢行礼,以谢其不罪之恩。 “承大人大量,那草民就有话直了。 草民不才,就目前来,您所问所审,不妥之处有三。 一来,您一直在引导提问,且问法太过绝对封闭,其中大都来自您片面不全的主观猜测。 比如您会根据酋城主默认知晓其弟贩卖混杂了迷魂香料之物一事,而臆断他也参与了此事。 但其实,您并无相关依据,只不过凭空猜测罢了。 换言之,对于您的问题,被提问的人,稍有犹豫,或者,辞稍有改变,便可导致完全不同的结局。 这样只靠某一饶片面之词来断案的审理方式,实在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