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被子的绑匪大哥看了易清清一眼,面露后的那双眼睛硬是被她瞧出了一丝讥诮:“你以为你是来做客的啊,有的盖就不错了!”

    被子被扔在床垫上,看起来就像贫民窟一样,周围的墙壁都是老旧的浅黄色,像是很多年了,上面的角落还有一块一块的深色,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漏水。

    这个处境,真是糟糕。估计在方措过去的三十多年生涯中,从未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方措的目光从两个绑匪身上轻飘飘地略过去,像是看见一片浮云,一丛草木般不含任何感情,也彻底忽视了身旁的易清清。

    直觉告诉她,就算这次出去成功分手,最后的场面应该也不太好看,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那种人。

    屋里的电灯泡被熄灭,门口的两个人裹着大衣坐在一处毯子上,对着屋里面两个还在僵持的人吼道:“干嘛呢!都快点睡觉。”

    易清清

    向床垫移动过去,直接僵硬地躺在上面,鼻尖还能闻见南方特有的潮气气息,像是什么东西长时间的房间腐烂了的酸臭味。在一片寂静中,站在小窗户处的方措也走过了过来,躺在易清清的旁边,无声的压抑在两人之间蔓延,听着耳畔的细小呼吸声,有一股平淡而冷冽的淡香在鼻尖缠绕。

    无来由地,方措想起了过去,两个人第一次的见面。

    他以为自己是记不清的,可在这寂冷的黑夜和潮湿腐烂的空气中,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烁,堆的高高的旧书,穿过一层又一层高大的书柜,一个女孩坐在最里面的角落处,浅色的长裙下露出优美的肩颈线,外面还在下雨,他在书页味道极重的潮湿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

    书店的老板抬起头:“先生,要买些什么书?”

    角落里的女孩也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眼睛霎时撞击着他轻缓的心脏,看见来人,礼貌地笑了笑,眉间是女性特有的矜持。

    噗通,噗通。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悸动,心脏剧烈的跳动,撞击着胸口一点,强烈的情感无法言喻。

    他出生富贵,自小身边众人拥簇,在念头刚起时,便有人通晓他的心意,双手奉上他所欲之物,未曾有任何遗憾,只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痛彻心扉的遗憾。他不曾拥有她。

    雄性生物对待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最先想到的是占有,而不是平等相处,某方面来说,他们是天生的□□者。

    后来,在足够的财富和权势下他得到了她。起初几年,他的心脏依旧因为她专情的注视和明亮的笑容而剧烈地跳动,后来,注视和笑容就少了,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见过女孩的笑容和专情的喜欢。事实上,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因为隔的太久了,时间过去太久,时光磨砺了记忆和痕迹,让一切变得斑驳陆离。

    回忆让他变得更加难堪,人总是再为过去的决定在后悔。

    越到深夜,易清清胃部的疼痛越为激烈,最后都蜷缩成一团还是不起作用,不由得发出□□声。

    方措一直未睡下,听到了女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