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林邈在我耳边呢喃:“丁放,我爱你。”

    他曾经就在那件病房里说这句话,我答我们还有很久的时间……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想把林邈的身影从眼眶里磨出来……他长在那里又重又痛。

    我坐电梯到五楼轻车熟路来到赵念的病房,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飞奔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老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摇头道:“人没了。”

    我还喘着粗气,问他:“什么?我没听清。”

    “陈烨,死了。”

    办公室里霎时落针可闻,有几秒钟我耳朵里泛起嗡鸣,等那滚烫的时间从耳朵里钻出去,我便听见墙上挂着的时钟咔哒咔哒响,外面喧闹的声音从缝隙里飞快挤进来膨胀地溢满房间。

    冬天已经快结束的时候,春天和暖阳私奔,于是冬日只能疲惫地延长,发泄似地把寒意灌进我骨髓里。

    “病人家属要求拔的管子,我不好阻止也不好透露原因。但是……唉……”老医生叹了口气,“我见他们身边多了一个孩子,想来是找到新的继承人了吧。”

    不说爱,但是这是一条命,一条救过我的命。

    失去价值,死得悄无声息。

    我不想多做感想,但越是逃,越是被困扰。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试图让自己疼痛的心脏平静下来,可是越呼吸越疼,越疼越想呼吸。

    我几乎是逃出了那间医院,狼狈而仓皇。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车忽然停下,我往前挡风玻璃看发现前面横着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人,手里拿着枪指着我的脑袋,在出租车司机恐惧的目光里往我头上套了个黑麻袋押着我进了另一辆车。

    等眼前恢复光明我眼前出现豪宅里奢华的装璜,一面巨大的镜子装在对面墙上,里面映射出我麻木的脸。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墙上时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行走。

    等了约摸有一刻钟,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我一看,熟人……陈烨他爸妈。

    进门之后陈父一直紧紧攥着陈母的手。

    我想起之前去看陈烨时这两人一副没儿子活不了的样子,而今有了替代品很快把陈烨抛弃,甚至夺走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