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机手段,严阁老这下要栽跟头了。一把年纪,不提携小辈就算了,还出口弹劾,这就说不过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严信。

    严信一把年纪,又德高望重,被说得面红耳赤,想要找补,隆康帝没给他机会,直接道,“裴仟的死因,还交给沈若去查,大理寺协助。沈若,朕给你十日期限,务必查出裴仟死因。”

    沈若俯首,“臣领旨谢恩。”

    “至于监察御史之职。”隆康帝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严信,严信毕恭毕敬拱手,隆康帝才道,“沈爱卿虽年轻,却敢作敢为,不按套路出牌,每每给朕惊喜,就让她接着做。”

    “是。”严信拱手回到队伍最前,心中闷闷,也不知道沈若给隆康帝的证词上还写了什么,竟让沈若扭转了局势。

    这时,兵部尚书刘通有本奏,“万岁,昨日子时西北八百里加急,蒙古三万骑挥师南下,宁夏卫、靖虏卫告急。还有……”刘通明显一顿,偷偷瞄了眼前方不远处的严信,便不再说了。

    隆康帝揉了揉太阳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旁人的天下,朕让你说。”

    刘通道,“是,皇上,战报上还说,延安府粮仓年久失修,年前将了百年不遇的大雪,这几日打开粮仓,都发霉了,将士们每日吃着发霉的粮食,已有多人中毒身亡,好些个将士上吐下泻,根本无力应敌,蒙古大军势如破竹,已屠了一座边城……”

    啪!

    隆康帝气得猛地一拍桌案,“一群废物!粮仓怎么会年久失修?去年户部刚拨了一百万两银子修葺,严宏,银子呢?”

    严宏早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地,“皇上,臣……臣不知啊!”

    “你是工部左侍郎你不知?朕问你,修葺粮仓的银子去哪了?”

    严宏是严信唯一的儿子,他不是科举出身,仗着父亲的势力,举荐做的官,一步步做到工部左侍郎。

    此人能言善道,精通庶务,在工部如鱼得水。但他贪财成性,京外大小官员回京述职都得先到严府孝敬,谁要是忘了孝敬,那就是不想做官了。

    有严信这棵大树,严宏敛财更是肆无忌惮,工部的银子更是源源不绝地流进他的腰包。

    西北去年降了百年不遇的大雪,粮仓彻底支撑不住,这事才暴了出来。

    “请万岁给臣时间,臣一定查明真相,把这一百两银子的窟窿给补上。”

    隆康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补上也晚了,他现在要的是这个吗?

    严宏敛财隆康帝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宠信严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