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拉旁边的村民,让他们把人送段医生那里先,看到底是什么病,治不了就送城里。

    “你个小杂种!”我脑袋被狠狠闷了一棍,一个中年妇女愤怒得扯住我,“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把他吓成这样?!”

    她紧按着我,又想打我,幸好被旁边的村民拉住了,让她冷静点,她却歇斯底里得大吼大叫,还去拽跪着的王凯让他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妈给你做主,绝对不会让这个小杂种好过。

    “我说了不关我的事儿!”那个称谓刺痛了我,我咬着牙过去,却被村民在中间挡住,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儿全说了出去,包括那个鬼脸男人。

    那些村民突然沉默了,问我昨晚真的见鬼了?我说是,王凯他妈却说我撒谎,如果真的是鬼,为什么就我好好的,别的都遭了秧,依她看,就是我勾搭男人,使了什么阴招。

    一开始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昨晚我太害怕了,又因为他们一直欺负我,所以才只顾着自己逃命,可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却又忍不住后悔,如果当时我拉架的话,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不会内疚。

    可现在,坏事儿又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又要担这种担子?我伸出手,指了指天,淡淡得笑了笑,“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报应。”

    那个女的一听这话,更抓狂了,骂我白眼狼,要不是因为村子赏我们娘俩饭吃,早不知道什么时候饿死了,等报应是吧,我们就看看谁先死,还问我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人捂住了,而王凯也像是中邪了突然站起来,狠狠打了他妈一巴掌,他妈妈还想说什么,可王凯又是一巴掌上去。

    人群彻底乱了,拦着我的人都跑了过去拉架,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她没说完话的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经怎么了?村子里的人对我态度大变,而我妈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急得赶我走?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跑着去了段医生的家,想问他那个原因是什么,可见到他后,我却有点张不开嘴了,我怕他不告诉我,但又害怕他如果告诉我会出什么问题,毕竟王凯他妈刚才差点说出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急了。

    段医生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说自己是来要跌打酒的。

    “他们又打你了?”段医生明显一惊,“这群兔崽子是找死么,混账东西!”

    看来刚刚我家门口的事儿,段医生还不知道,他骂骂咧咧的,我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但段医生却很快收住了话茬。

    他进去给我拿了一堆药,我给他钱的时候,他坚决不要,反而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可能,就离开村子,永远都别回来了。

    那句话他说得很淡,淡的好像是用羽毛轻轻略过一样,但我却听出了悲凉的意味,他很想告诉我什么,但又不能,只能用这种看似漫不经意的方式,提醒我这个地方待不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哭,可还是硬生生挤出个笑,抱了抱段医生,重重说了声谢谢,让他不要担心,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我回去后,外面的人已经散了,至于那几个疯子也已经不在,我把窗户拾掇了一下,又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却找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应该是我爸妈的合照,只是男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应该是被摩挲太久的缘故。

    我摸了摸脖子戴的断玉,忍不住猜想我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妈还说要我凭这个跟父家那边的人相认,看来,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我感觉自己脑子乱乱的,跟等死差不多,寻思来寻思去,最后写了封信,压在了我妈枕头下,说我听她的话走了。如果她看完病回来,我已经不在了,看到这个,也能瞒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