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白起立刻说道。

    白起和卫长风急行上城,才到坡道处,就见一个百夫长急急的组织着士兵往城上去,见白起到来,侧身让路。白起挥手示意一起上城,边走边问道:“敌军还有多远到城边?”那百夫长神情疑惑,答道:“以末将看来,敌军好象并没打算攻城,更象是路过。”

    “路过?”白起心想这位百夫长该撤职了。开什么玩笑?东胡军自南面退过来,不打兴城,却是路过?路过上哪儿?山海关?他不再追问,与卫长风并肩急步走上城墙。上了城墙,二人向外看去,不由都脱口而出:“还真是路过!”

    城外,东胡军旌旗招展,看上去约近五万东胡军正在急行,只是,他们是自西向东在行进,与兴城的方向是平行的,根本不是向着兴城前进,而且是分兵三路,最近的一路离兴城约五里左右,看人数约五千人上下,这一路南侧,约近三万东胡军形成一路,烟尘滚滚的行进着,看起来东胡军是一个标准的行军队形,扣除此前作战的损失,左右两个侧翼各五千人,中路三万人。虽然他们还没有抵达兴城城下,但这方向却是明明白白,绝不是攻兴城!如果说这是计谋,哪里有离兴城五里这样的距离平行行军的计谋?四万大军就算要转个方向也要个一时三刻的,等全军转向兴城时,守军早就做好准备了,这种计谋不是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算什么干法?

    白起实在想不明白,看向卫长风。卫长风也是皱着眉毛,正自思量。二人正在摸不着头脑,身后却是一阵喧哗,几个士兵兴奋的看着身后。白起和卫长风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传令兵满身尘土,一脸汗水,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城来,那传令兵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喘息说道:“方,方将军报,请参将严,严守城池,他们已经出了树林,一个时辰内必到!”

    白起大喜。现在东胡军莫明其妙的“路过”,方将军的大队人马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到,汉军这一回抢占兴城,果然是高明的一招。他点头道:“你辛苦了,先休息下吧。”

    那传令兵扑嗵一声坐倒在地,累的几乎要瘫了一样。

    白起回头看向卫长风,本打算和卫长风一起高兴一下,却见卫长风脸色十分难看,奇道:“卫都统,怎么了?”

    “事情不妙!”卫长风答道,“咱们不能严守兴城,得截击东胡军!”

    身后,几个士兵同时一哆嗦。

    三千人步兵,一边要守城一边要截击四万骑兵,卫都统,你勇敢大发了吧?

    白起听得卫长风如此说,毫不犹豫的下令:“传令,全军准备出击!”

    这一回轮到卫长风吃惊了。“白,白参将,”他也难得的结巴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如果你说出如此不合理的话,那就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原因,”白起答道,“何况,你现在不就打算跟我说原因吗?”

    卫长风只能是一挑大拇指。

    这就叫用人不疑。在这样的情形下主张截击东胡军,要么是白痴,要么是天才。显然,卫长风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白痴,所以白起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先动员军队再说。

    卫长风当然不能给白起卖官子,但现在时间紧急,他也只能挑重要的说,他语速极快的说道:“东胡军放着咱们这个兴城不打却要路过,他们根本不是路过,看他们行进方向,他们是冲着方将军的部队去了!这位传令兵累成这样,可想而知方将军的部队也十分疲劳,方将军就算一个时辰内必到,本来就只有不足二万人,还极度疲劳,如何作战?

    “东胡军的计划是,先一举击败方将军,然后反过来攻击兴城。攻击兴城,他们是得到个安身防守之所,攻击方将军,则是大胜之法。虽然咱们兵少力薄,但仗着城池,守上一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如果他们顿兵城下不能尽快取胜,方将军再从背后攻来,他们就为难了,方将军纠缠一下,朱将军的大部队也就到了,那时东胡军将全军死在兴城城下。这不就是咱们原来的计划吗?”

    “东胡军要想破解此法,最佳的办法就是先全力击败方将军,争得更多时间以攻下兴城,然后拒城而守,休整好了部队,再与朱将军作战,咱们现在所要做的,是为方将军争取时间休整部队,哪怕多争取半个时辰也是好的,所以这一回,咱们不能让他们路过!”

    白起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眉毛越皱越紧,卫长风话一说完,他立刻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咱们三千人能守得住城一个时辰,只怕却没办法在野战中阻挡东胡军一个时辰,卫都统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