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抛下这枚重磅炸弹,便再懒得理会——她又没撒谎,以为人到中年便可以不注重身材管理么?普信男真缺乏自知之明。

    何晏山咽了口老血,想着长辈莫与小辈计较,强笑道:“你难得回来一遭,不知爹心里多高兴,趁今日得闲,咱父女俩正好团聚……”

    说着便让丫鬟引她进屋,何苗却翻了个白眼,桥香早知趣地将那丫鬟的胳臂挡开,“什么人也敢乱碰我家小姐身子,若惊扰了皇嗣,可担待得起?”

    贵妃省亲都不曾摆这样大的架子,两夫妻俱瞠目结舌,然而知晓妙瑛此番负气而来,必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窦氏只得推了推女儿,“你去搀着你大姐姐。”

    她自己刚刚已被羞辱成“微贱之人”,自然犯不着找不痛快。

    何妙容纵使再不甘愿,可当着双亲的面,也只能哼哧哼哧地挪过去,垂首道:“姐姐,您慢点。”

    何苗一眼望见她头上缺少的珠饰——原来还没赎回来,怕是不好意思对家里讲罢?

    如此甚好,要脸面的人对付起来才更容易,真要是个厚颜无耻的,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办好。

    何苗没说话,只摆了摆手,露出倦意。

    窦氏这会子比谁都积极,忙道:“我给姑奶奶倒茶。”

    说罢便命人沏上一壶铁观音来——还记得上次去东宫瑛丫头请她喝的陈茶,但窦氏可没那般小心眼,亦或者说,她不具备以牙还牙的勇气,不是人人都能有太子撑腰的。

    何苗只略嗅了嗅,便道:“茶味太浓。”

    尝都不尝就嫌浓?要知这东西她自己都没舍得喝呢,窦氏强笑道:“也有碧螺春。”

    另换了一壶新的来,但何苗脸上同样显不出高兴,“太淡。”

    死丫头的胃口愈发刁钻了,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莫非要吃她肉喝她血么?

    窦氏脸上的微笑快绷不住了,还是丈夫恍然大悟,“姑奶奶有孕在身,当然是不宜饮茶的,你也忒糊涂。”

    说罢忙命人煎些蜂蜜水来,还加了些府里自制的枣泥,这回何苗总算受用了。

    何晏山方松口气,窦氏则暗暗埋怨,你自己的女儿自己都不留神,还怪我当继母的招待不周?既是有身子的禁忌,干脆不吃不喝倒清净。

    心里无端多了些对丈夫的怨怼,好人他来做,黑锅自己背,这国公夫人当得也忒委屈了。

    何苗喝完蜜水,解了饥渴,方才慢慢说道:“我母亲的宗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