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艳冠帝京的人,如今似乎敛起了锋芒,其实也不然,每年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都会听人提到他的名字,宫中也有他的字画在流传,偶尔也能听到有人吟唱他的诗歌,他还是京城盛名的才子,只是风头不似当年罢了。

    说来也不应该如此,顾流芳中状元的那一天,众人本以为皇上会给他一份好差事,但是没想到和以往的状元郎一样,只是派遣了他去翰林院做个修撰,众人又以为皇上只是暂时指派了一个职位给他,很快就会升迁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四年多过去了,他仍旧是翰林院修撰一职。

    苏铭觉得不值得,他明明应该担当更好的职位的。

    起先苏铭还不理解,但是很快苏铭就想通了,或许是当年大殿上的那一篇策论,又或者是后来的一些事情……

    到底是顾流芳敛起了锋芒,还是父皇遗忘了这么一个人物,又或者是故意为之,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五皇子能够决定的事情。

    今日所见,苏铭心里是满足的,他并没有因为升迁一事失意,看得出来,顾流芳仍旧是以往的那个顾流芳。

    皇兄今日已经大婚,以后可就不再是两兄弟相依为命了,皇兄有了另外一位陪伴在身边的人,此时此刻苏铭竟然是多了几分孤寂。

    顾流芳与皇兄年岁差不多,应该也快要成婚了吧,也不知道选中的是哪家的小姐。他长得那般的好看,恐怕多数女子都会自惭形秽吧。

    不过这于他来说,也并无多大的关系就是了。

    这短暂的相遇对于两人来说只是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起的波澜罢了,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苏铭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继续做着自己的闲散五皇子,逃逃课,逗弄逗弄那群老顽固,并无差别。

    去年因为天灾,所以殿试推迟到今年,苏铭见了一眼今年的新科状元,听说是寒门子弟出身,看上去挺优秀的,想来日后也是国家栋梁,父皇仍旧是在召见他的时候出了一道考题,对方回答得是中规中矩的。

    苏铭知晓,再也没有人能给他那日的震撼了,世上也再无第二个顾流芳。

    “殿下,您这个月已经有三次早课没去了,今日再不去祭酒定然会到皇上那告状的!”身边的小宫女着急得不行。

    “无事,父皇这个月忙着呢,没时间管教本殿下。”苏铭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常,该逃的课必然会逃,不该逃的课也一并给逃了,对他来说无非是罚抄书十遍和二十遍的事情。

    “今日新的司业上任,您这去迟了不大好吧!第一天总该是得做做样子的。”小宫女又道。

    “司业一正六品小官还能对本殿下如何!”苏铭拿着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确实不如何,也就是让先生们平时多为难殿下而已。”小宫女们嘀咕了一句。

    苏铭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一脸不悦的看着床边的人。

    就知道戳他的痛处,他在国子监是什么德行众人都是知晓的,平日里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怎么管他,但是前一任司业就是烧他书的那老头,跟他不对付的很,只要是他任课的日子就没少折磨自己,苏铭也不是没有向父皇说过此事,但是父皇压根不听他的,反倒是觉得那老头做的好,苏铭是有苦难言。

    今日新来的司业上任,他要是第一天就把人给得罪的没有退路了也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太惯着对方,苏铭穿好衣服,慢悠悠的用完了早膳菜朝着国子监的方向走去,应该没有迟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