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正当时是反对将叶倾歌许配给瑞王的,他怎么也不明白,太后和皇帝冷皓云是怎么商议一致将叶倾歌许配给瑞王的。瑞王手握重兵,势力几乎已经以一敌国,造反易如反掌。叶倾歌的外祖家,将军府更是手握护。他们的结亲,无疑让瑞王如虎添翼,瑞王若起兵,天启将毫无还击之力。

    周正先是天启的臣子,才是将军府的女婿。他想的必然以国家利益为先,即使他是将军府的女婿,明知道将军府不会做叛国的事,但瑞王的手段向来令人出乎意料,所以他作为大理寺卿,天启的臣子,皇帝的忠臣,不得不防。可奈何竟无人在意,就连皇帝也只是一笑置之,说瑞王绝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众人都以为,瑞王,因为皇后,整日酗酒,早已是一个空壳。叶倾歌一个贵家女中的败类,将军府又怎么会听一个丑女的。他们,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人。许是周正亲眼目睹了当年那一刻瑞王在那一瞬间的巨变,他一直都觉得现在的瑞王就好像是一头匍匐着,伺机而动的老虎,可嗜酒的传闻总是让人们忽略了他。

    今晨瑞王竟然直接冲进天牢,将叶倾歌从天牢带了出来,这样的行为无疑证实了周正心里对冷玄夜的怀疑。可是,瑞王此时为何又跑来找他?

    “瑞王今日至此,就是为了让臣去同皇上求情,饶过叶府?”周正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如果如他所想,瑞王想起兵,那么,没有谁会比他更加希望叶倾歌被皇帝处死了,如此,他起兵的理由便被完美的创造了。可是,如今他这般在意叶倾歌的安危,还对外直接称呼叶倾歌为王妃,这……

    周正的额头微微皱起,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冷玄夜,难道?……难道瑞王此番做是为了拉拢将军府?可是瑞王又何必多此一举,谋反对现在的他来说只需下道命令就可以轻轻松松完成的事。其他人或许不那么认为,但周正确是如此认为的。

    冷玄夜原本清淡的眉眼依旧温润如初,在周正突然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用他那无欲无求的语气,平淡至极的道“周大人多虑了。本王只是希望周大人能还我王妃一个清白。毕竟王妃的名声已经……”冷玄夜的神色颇有些尴尬,随后又继续道“周大人也知道,明年夏天王妃就要过门了,本王可不希望本王的王妃如此声名狼藉的进瑞王府。”

    周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脸上的宠溺之色并不像作假,像极了一位正在为自家娘子讨回公道的男子。只是,这种明明很温暖的神色出现在瑞王身上就变得有一丝惊恐了。

    眼见周大人额头上渐渐布满细汗,冷玄夜依旧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尴尬再次回到脸上,语气带着点淡淡的愁意,“周大人也知道,本王今早一时情急就将王妃从牢里接了出来,现在才意识到这样做实有不妥。现在皇上必定为此而烦忧,本王实在不妥进皇宫去,所以本王这就来找了周大人,还望周大人助你表妹一把。”

    听完冷玄夜话的周正眼角抽了抽。擅闯天牢还把重犯带了出来,这是一时情急能做出来的?不妥进宫就来找本官,这确定不是提前预谋好的?明明是你的王妃,闯出来的祸就你担着,现在来找本官这个可有可无的表哥,真的不是想把本官也拉下水?

    “王爷高估本官了,皇上自有皇上的思量,下官实在是……”

    “大人,难不成你想看见本王为了王妃而让细作的奸计得逞?”冷玄夜突然打断周正,神色依旧清淡如许,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周正额上的细汗又密了一层,是了,他刚才怎么就因为瑞王平和的神色而忘记了本质。

    一时只得硬着头皮道“瑞王提醒得是,下官稍作准备就进宫同皇上禀奏一番,瑞王不必多虑。”

    冷玄夜的唇角突然扬起一抹细不可寻的弧度,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雅,“那本王就在此先行谢过周大人了。”

    送走瑞王后的周正转身便吩咐身后的侍卫,“备车,去将军府。”

    “要去把夫人也接过去吗?”侍卫顿了一下,立刻道。

    周正每次去将军府都是要带着许墨染一同回去的,毫无例外。所以侍卫会问也不奇怪。

    “不用了,夫人怀着身孕,不宜颠簸,下次再陪她一同回去。”似是想起他口中的人,周正的神情也温软下来片刻,随即又严肃着吩咐,“快些备车,去了将军府后还得进趟宫里。”

    他必须得先去将军府确认一下,才能知道瑞王此番究竟是不是为了拉拢将军府。不管如何,他是皇上信任的臣子,不能徇私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