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说过,他要给家里安排一下才能离开。

    不过当他有了钱,才忽然发现自己只要留点钱,其实什么都不用安排。

    之所以安排,是因为穷。

    家里太穷了,当年为了他上大学已经掏空了家底,现在还要拖着伤病的身躯去工作,而弟弟还小,他怕没了他的指点,小威利在外边会吃亏。

    但是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只要给家里留点钱,让弟弟不用去富人区卖东西,父亲也不用太过辛劳,换个简单点的工作,母亲也不需要去捡垃圾……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准备出发。

    人活着,没有希望的时候,不但生活就是一潭死水,人的心也是,似乎再也没又了开怀大笑的日子,同样成了一潭死水。

    亚当斯的腿上因为治疗条件不好,至今仍会隐隐作疼,但是这一刻就不同了,似乎那疼痛,根本就是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小瑕疵。

    出门的时候,他毫不留恋,就像以前他带着理想去出门一样。

    不过以前他是懵懂的,只知道为了什么破理想,忽略了家里人,现在走的时候,却是心里很安定。

    他推着轮椅慢慢地走在街道上,心中毫无畏惧。

    未知并不可怕,可怕的生活过成一潭死水,不到三十岁的人,就已经预见了四十岁的自己,乃至五十岁六十岁的生活。

    后边跟着的光头很木讷,话很少,只是板着脸,跟着自己。

    但是他总能感觉到,这个叫做挎包的光头,浑身充满了异样的力量。

    接着就是坐飞机,光头什么证件都没有。不过在这里,什么都不是问题,这里的大部分人,只认钞票。

    当亚当斯推着轮椅,走在一个比他所在的城市更破烂的地方的时候,他知道,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大展拳脚了。

    那位先生给的钱其实不少,不过亚当斯没打算把钱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想打开门路,有两个方向,一个是自下而上,一个是自上而下。

    自上而下是行不通的,既得利益者绝对不会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这是他用双腿换来的教训。

    那么想进入上层人士的视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民众中,有足够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