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给我把人放了!”李东八沉声怒喝道。一开始出剑时,他就已经将那古剑的黑雾彻底镇压住了。但是情急之下,无奈将古剑脱手掷出。虽然救了人,但也无法继续压制古剑。他也没想到,白元清接触古剑,不过短短的十余秒,就被迷了心智。

    如今的白元清,可以说已经不是白元清了。他原本的魂魄已经被鬼戮古剑中的意识体所压迫,这副身体,也由鬼戮古剑所支配着。李东八一直将古剑包裹起来,不给别人触碰,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刚才要不是情况紧急,李东八也不会把古剑交给白元清。只是,如今那意识体占了白元清的身子,又挟持了两人。让李东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境相当为难。

    而现在,他想要引颈自戮。就是想要杀了白元清,再彻底占用他的身体。人气绝死后,魂魄离体,那这副身躯就能为他所用了。只是,有李东八在场,又怎么能让他得逞。作势就要冲上刑台,只不过对方只要再稍微用力一划,就能将白元清杀死。为免刺激到他,李东八也不敢有大动作。

    “还真是父亲。”那被完全控制了心智的‘白元清’望着李东八,冷声笑道。多年未见,虽口称父亲,却没有一点的亲切。反而更似是见到仇人一般,咬牙切齿道:“还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你必须把他们放了。”那白元清的表情越发暴戾,不知道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事来。李东八只能先尽量让其的情绪稳定下来,把人救出再说。而在他说话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身后方的夏三绝等人。

    就算有夜叉鬼的加入,但那鬼兵的数量也在逐渐增加。待到此时,他们也陷入了苦战之中。之所以还未撤退,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而再继续拖下去,对所有人来说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父亲,到现在,您认为我还能在听您的话么?”白元清冷笑着,情绪变得更为激动,又再道:“我就是太听您的话,才落到这种下场。”

    “是您缔造了我,也是您成就我了。”白元清单手钳住凌羽女道的脖子,每说一句,便加重一分力气。说话间,忆起往事,神色痛苦,眼角溢出两行血泪,痛声道:“然而……也是您,利用了我,囚禁了我。父亲,在您眼里,我就是一个工具罢了。一个利用完了,可以随手抛弃掉的工具而已!!”

    “我那是为了你好。”没想到当初所做的一切被其误解,李东八心里顿感无力。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东八只能道:“你先把人给放了,过后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但那白元清却始终不为所动,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略显悲凉地哈哈大笑道:“为了我好,就把我囚禁了六百三十二年。说起来,莫非我还得感谢父亲把我关了六百多年?!”

    “当时情势所逼,不得以将你封印。”眼看着凌羽女道状态越来越差。李东八心情变得更为急躁,面目一改,狠道:“若我真把你当成工具,当初一掌就把你拍散了。何故还要留你到如今?”

    “或许只是你心里还仅存着一分良知吧?”那白元清根本不听李东八的解释,冷笑着。继续加重了力道,缓缓将凌羽女道整个人举了起来。双脚被离地后,凌羽女道已经彻底无法呼吸了。窒息的痛苦,让凌羽女道的小脸变得一片煞白。张大着嘴巴,双眼已经开始泛白。白元清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更是想要就这样掐死凌羽女道。便补充道:“父亲,你夺走我六百年的光阴。现在,我也夺走你珍惜的人……哈哈。”

    “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想杀的是什么人!”白元清看上去已经放弃思考了,一心就是想要杀戮,想要破坏。但李东八又怎么能让他得逞,见此情形,当即爆喝一声。

    听到李东八的话语,白元清疑惑地回首望去。看着即将丧失意识的凌羽女道,被黑雾所笼罩的脸上,略显讶异。顷刻,似是受惊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手刚松开,凌羽女道整个人便无力地半跪在了地上。猛烈地咳嗽着,短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大口呼吸着空气,宛如得到了重生一般。反观白元清,却似是受到惊吓的小孩一般,眼中满是惊慌之色。望着凌羽女道的面容,喃喃道:“这股气息……您是……母亲?”

    见到凌羽女道脱困,李东八暗松口气。心里直叫侥幸,幸亏凌羽女道把自己赠送她的拂尘随身携带着,若不然,李东八还真没别的办法能助其脱险了。那鬼戮古剑虽然没见过萱九娘,但自产生意识体后。李东八就一直告诉他,与他说萱九娘的种种。而当初封印之时,鬼戮古剑也是和萱九娘留下来的东西一起置于树洞中的。

    对他来说,萱九娘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而凌羽女道将那拂尘带在身上,多少也带有萱九娘的气息。鬼戮古剑虽说已经有了灵窍,只是那灵智尚未成熟,心智与小孩一般,显得有些喜怒无常。他或许憎恨着李东八,因为他将自己封印了数百年之久。

    但是,李东八当初将他和萱九娘遗留下来的法器一同封印。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陪伴着鬼戮古剑的,便是这股来自于萱九娘的气息。虽说是被囚禁,却也像是在母亲的怀抱中沉睡。也正是这股亲切无比的气息,伴着自己度过了六百余年的光阴。

    因此,在从凌羽女道的身上感觉到这股气息后。‘白元清’才会显得这么惊慌失措,认为自己险些失手错杀那个最熟悉的至亲之人。脸上满是悔恨之意地半跪下来,连声致歉着,想要看看凌羽女道有没有被自己伤着。

    但凌羽女道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位‘母亲’,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发现。是以,在当自己头脑逐渐恢复明朗后,便着手做好了准备。就在‘白元清’放弃了防备,半跪下来时。凌羽女道忽而朝后跳开,同时扯过身后的斜挎包,快速摸出六支小旗,一甩而去,单手结印,斥道:“四象六芒,困魔灭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