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冉与澹台宏的视线就这么直直的对上,谁也没有先让开的打算。

    任澹台宏如何落魄,至少他现在仍然是一个帝王,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那份属于皇帝的皇权与威严,早就深深地侵淫在了他的骨子里,不容得任何人违逆。

    可他眼中的那份强势和居高临下,恰恰是白墨冉这些年里最厌恶与反感的,所以面对这样的目光,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妥协。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墨冉眼底的冷意愈发刺骨,手中的力气也不经意的加重了几分。

    水韵的眼底立即因为痛苦泛起了一层泪光,抓住白墨冉的手开始奋力的挣扎。

    因着她的动作,澹台宏终于当先移开了视线,上前就想要将水韵给拉过来,白墨冉对他早有防心,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得逞,在他举步的同时,手上力气更是重了几分,让水韵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

    “好,好好!”澹台宏见此再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是被气笑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有闪烁着诡异的笑意,被白墨冉看在眼中,心中隐隐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是想知道竹云轻的死因?那朕便告诉好了!”

    澹台宏轻嗤了一声后,缓缓道出了当年事情的原委。

    “当年,白易之在朕的有意扶持下已经坐上了尚书的位置,朕看中他的才华,并且那时的局势也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替朕平衡朝政,所以,朕必须将他拉入这个四足鼎立的纷争中。”

    “需要我父亲为效劳,这又与我母亲有何关系?”白墨冉才听了一句便打断了她的话,话语间已经有了些波澜。

    “怎么没有关系?朕需要的是白易之的能力,而的母亲竹云轻,却是阻碍朕掌握父亲的一颗碍眼的挡脚石!所以,自然是要除去。”澹台宏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经很是风轻云淡,就好像一条人命对他来说,早就如同一颗稻草般的轻微卑贱。

    并且,白墨冉越愤怒,他就越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因为即使他再不想承认,也不能否定一个事实,那就是到了现在这一刻,他早就拿白墨冉无可奈何,因此,他只能享受她唯一的一点伤心难过却无能为力,以此带给他一种他仍旧高高在上的错觉。

    于是他面带笑意,似是颇有兴致继续道:“既然朕需要白易之为我效力,那就必须确定他有足够的忠心,长宁虽然嫁给了他为妻,替朕留心着她,但是再怎么样长宁也是从皇室嫁过去的公主,白易之对她定是有着几分戒心,待她与竹云轻定是有着区别,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的母亲彻底消失,况且说到底,竹云轻的死也不能怪朕,她那是自愿为们而死,死得其所,也算是值了!”

    白墨冉看着澹台宏在自己面前那副阴险狠辣的嘴脸,恨不得过去一剑了结了他,过往这么多年来的修身养性,在他接二连三的挑衅中都化为乌有,几欲让她失去理智。

    “若是这么不想活,我可以成。”

    一直静默的站在旁边看着几人的秦夜泠这时突然开了口,手中的剑鞘翻转,打在澹台宏的膝间,对方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直直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跪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将他一个帝王最后的尊严给丢的一败涂地,先前他在口角中所占的所有上风,在此时都不值一提。

    澹台宏在跪倒在地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姿势是有多么的屈辱,立即从地上重新站起,想要掩盖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但是白墨冉的一声不屑的嗤笑打破了他这个掩耳盗铃的想法,让他彻底的恼羞成怒起来。